老母亲做这些,想着俯身一把夺过周母手中的竹简,“大娘,您别做这些个了,您看您的手都成什么样了?周大哥已经是朝廷官员,拿着俸禄,怎么还这样清贫?”
周母笑道:“章儿也不让我再做这些事,可我一个老婆子忙忙碌碌惯了,闲着没事干反而更难受。”
刘姜这才将手中的竹简放到她的手中。
周母几下收尾,“公主,老婆子要去卖竹简了,今儿就不留小姐了。”说着起身收拾竹简。
刘姜急忙上前帮她一起将竹简收起来放到一个大袋子中,看着周母熟悉利落的给袋子扎口,一把提起来放到肩上。
刘姜灵机一动,周章是个孝子,如果她能得到周母的认可,得到周母的支持,那么她和周章的事也便成了一大半。
于是她将周母背上的袋子抢过来,一提没提动,用了吃奶的劲才将袋子提起来。
刘姜整日骑马练武的,本以为力量大如牛,如今跟劳动人民相比,简直是惨不忍睹啊,何况还是一个年迈的老人。
刘姜汗颜啊,冷汗直冒,传出去她公主的脸还往哪里放啊。
“公主,不可。”周母怎会让一个堂堂的公主跟她去集市上卖竹简,更何况周章曾跟她说过,不要接受公主的恩惠,他不想跟她纠缠过多。
她岂能不明白自己儿子的心思,喜欢的女子进了宫里,偏偏身份高贵的公主喜欢儿子,先不说门不当户不对,就算是儿子喜欢,他们家也娶不起啊,总不能让人跟着他们住陋屋吃粗粮。
刘姜铁了心要跟她去集市,将袋子抗肩上,一手强挽了她,“大娘,走吧走吧,天都要黑了,晚了可就卖不完了。”
周章回家没有发现母亲,知她编织竹简便去市场叫卖,便一路找了过来。
远远的便见一群人围在一处摊子前,有认识的相邻见他来了,急忙拉住他,“你快去看看吧,有人欺负你娘了。”
周章噌的一下子急了,用平生最快的速度冲到摊前,围观的人见一人气势汹汹而来,早已让开了一条路。
摊前周母平安无事坐在那里,周章这才放下心来。
却见刘姜正与一人怒目而视,战争随时一触即发。
那人衣着华贵,带着一帮随从,应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此刻正一脸色眯眯地打量着刘姜,“本公子钱也付了,你是不是该亲本公子一口了?”
周母急道:“公主,不可,女儿家的名声可比什么都金贵。”
刘姜也不回话,笑着冲那纨绔子弟招招手,“你把脸凑过来一点。”
几个随从起哄道:“亲一个,亲一个……”
周章气的面色青紫,刚要上前,只见那纨绔子弟竟真伸过头来,刘姜迅速出击,一记响亮的巴掌拍在他的脸颊上,五个手印子清晰印在脸上。
那纨绔冷不丁挨了一个大嘴巴,被打打得懵头懵脑,眼冒金星,差点站不出,身子歪了歪,身后的随从立即将他扶住。
围观人群纷纷叫好。
刘姜冲众人拱拱手:“谢谢各位!各位刚才都看见了,今天不是本姑娘无礼,而是这个混蛋心存不良,以买竹简为名想趁机侮辱本姑娘,像这等衣冠禽兽,如果不给他点儿教训,以后还不知会祸害多少良家女子。”
那纨绔醒过神来,冲身后的随从一挥手,“给本公子带回去,你从了本公子,本公子便对你温柔点,你不从也得从,从小到大便没有本公子得不到的东西。”
众随从一哄而上。
周章大喝一声,“谁敢!”
刘姜顿时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躲到周章的身后,假模假样的摸着眼泪,“周大哥,他们欺负我。”
周章怒视那纨绔:“你们想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为非作歹,你们眼里还有王法吗?”
纨绔见凭空出来个英雄救美的来跟他抢女人,着实的气愤,“你是什么人?敢来管本公子的闲事?”
周章呵斥:“你又是什么人,敢如此无法无天?”
那纨绔抖着一条腿,指着周章的鼻子,洋洋得意道:“说出来吓死你!本公子王虎,我爹是洛阳令王龙,识相的快点儿滚开,免得自讨苦吃。”
周章哂笑,将刘姜从身后拉出来,“那你知道她是谁吗?”
刘姜慌了神,她可不想让人知道她的身份,何况当着那么多的人,传到她父王耳朵里,她又少不了一顿臭骂。
周章本想亮出公主的身份,让那纨绔子弟知难而退,后转念一想又觉不好,正想着如何圆这个场。
刘姜便抢在他前面说道:“他是我夫君,我是她娘子。”
围观中有认识的他们母子的,指着周章窃窃私语。
周章嗔怪道:“公主,此话不能乱说,毁了公主的清誉事大。”
周章脱口而出“公主”两个字,听她一个女儿家胡言乱语,早已羞的满面通红,气的心肝儿乱颤,又奈何不了她,转过身去不再理她。
刘姜见他撇清与自己的关系,有些着急,其他的也就顾不上了理会了,“本公主就是非你不嫁,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