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询问。
趁林栋洗手换衣,一旁年纪稍长的麻醉师看着夏尔的决绝,怜惜地叹了口气,“可没有后悔药吃的哟,小姑娘。”
后悔药?药?
“又是阑尾炎又是肠胃炎,吃了这么多药,居然还是正常的单活胎,你孩子命挺大的啊。”给她看肠胃的医生这样说过。
她的孩子受了那么多药的荼毒都活下来了,命大又坚强,他是不是打定主意就想做她的孩子啊?那她真的要打掉他吗?
“不做了!”夏尔从手术台上猛地坐起来,掀开无菌巾就要下台,“我不做了,我要留下孩子!”她现在就后悔了,她现在就心疼舍不得了。
这是她的孩子啊,是几经炎症还留下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她和贺安晏的孩子啊……
林栋刚戴上手套的手连忙阻止夏尔朝门外走的动作,“你一个人留下这个孩子怎么办?”他反复询问可不是为了让她改变主意留下孩子。
“我可以养着他!”夏尔斩钉截铁,她要一个人养着他,不需要贺安晏地偷偷养着,谁都不要告诉。
“不可以!”林栋脱口而出,完全出于内心想法反射性使然。他何尝不知道自己没有资格没有立场去干涉这个孩子的去留,可是,他不想这个孩子拖累未来希望无限的夏尔。“你想清楚了吗?孩子生下来了也是不能后悔的!”
“我想清楚了,很清楚。”她的人生是夏爸夏妈做主的,她的感情总的是取决于别人的背叛与否,她的一切似乎都需要依附于他人,可这个孩子不一样,孩子是属于她一个人的,她再也不是脱离了依附就一无所有。
林栋劝解无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夏尔挣脱他的手,从手术室门口跑出去。
“啊!”夏尔才刚出门口几步,就跌倒在地,她忘了,她打了麻药,现在正是药效发作的时候。
可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孩子,跌倒了第一时间也是先检查有没有流血,孩子没事就万事大吉。只是他这么多灾多难又福大命大,一定要取个好名字才行。
林栋反应及时,把夏尔抱上手术室一旁的推车,让护士把她送到急诊的病床上先躺着。
还是那个急诊病房,还是因为她的肚子在这躺着,可是闭眼睁眼,偏过头,床头再没有一张熟悉的字迹留下贺安晏这个落款的便签纸……
“小尔!”一声失而复得急切的呼唤。
夏尔循声望过去,还没等她看清,贺安晏大汗淋漓的帅脸就出现在了她眼前。
夏尔眼神迷离,若有所思,又眼含温情笑意:宝宝,你看,你爸爸一脑门子汗都还是这么帅,你一定要像他才好。要不,男孩就叫帅宝,女孩就叫靓宝吧,嘻嘻~好土!
“小尔,怎么啦?是不是阑尾炎又犯了?”贺安晏找了那么多个地方才把她找到,看见她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自然心疼不已。
夏尔也缓过神,贺安晏和他未婚妻的甜蜜她还记得清楚着呢,“你来干什么?”
贺安晏也不知从何开始解释,一时情急,“你!”
什么意思?
你来干什么?你!
干你?
贺安晏,你流氓到令人发指!
贺安晏也是被自己的本性给惊到了,想要辩解却见夏尔又气红了脸,不禁想笑,他在她面前总是不受控制。
“耍流氓到你未婚妻面前耍去!”夏尔没好气地说。麻药没醒她的胯不能动,想要翻身背对着贺安晏都做不到,只好扭过头,不看他。
贺安晏这下笑出了声,“吃醋了?”
夏尔想打人,他脚踩两条船,她又被背叛了,这哪是吃醋的问题?
“她是我未婚妻,可是我不爱她。”贺安晏语调平静,在她耳边缓缓道来,“我爱的人是谁……你应该知道。”
我不知道!夏尔内心一声咆哮,这不是她要的答案。
“那你会和她结婚吗?”这才是夏尔关心的,不爱不代表不娶。她不做小三,更不做情妇。
可贺安晏却沉默了,他不确定自己完全有把握取消这场婚约,但是他会尽力去做,现在他还给不了夏尔承诺。
可是不承诺的沉默,却足以让夏尔心如死灰。
“哎哟,我说你做人流术怎么麻药都还没醒就敢跑出去哟!”手术室的麻醉师突然出现在急诊,对着夏尔就是一番医学科普,“刚下手术台的人能这么冲出去吗?这么冲动,你这一跤没摔出好歹来是运气好!”
麻醉师说得含糊,夏尔能懂,贺安晏未必。
只见贺安晏先是懵逼,而后便是周身气场全开的震怒:“人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