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想说,结婚的时候她什么都不知道。离婚的时候,她也什么都不知道。
一切,都是那个男人说了算。
可这些话,说出来恐怕都没人信。
上官墨这个男人,心机太深。
他这些天所表现出来的,就是一个好好先生。
完全挑不出毛病。
“你还不回去?”吃过午饭,趁着爷爷休息,纪一念淡淡的问正撸着袖子站在院子里劈柴的男人。
穿着名贵衣裳,脚踏着爷爷的老旧布鞋,拿着斧头,一挥斧,柴从中间一分为而,干净利落。
瞧瞧,人家这态度,这行为,能让人不喜欢吗?
谁能想到,上官家的二少爷,堂堂帝军首领正在这山村里的农家小院劈柴?
上官墨看了她一眼,继续手上的活,“我等你。”
纪一念轻哼一声,“墨爷您日理万机,别把时间用在一些无谓的事情上面。”
“我现在唯一要日理的只有你。”
“……”纪一念的脸微红。
上官墨手起刀落,继续劈柴,“等把院子里的柴都劈完了,再把后院的路铺平一下,就会走了。”
纪一念噘着嘴,“你表现的可真好。”
“不然,怎么能在爷爷这里有吃有喝有住的?”
“哼,墨爷不愧是墨爷,什么事情都是算计好的。”这男人,简直腹黑得很。
把郑轩他们赶走,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做这做那,就是想让爷爷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好帮他说话。
上官墨停了下来,手杵着斧头柄,望着她,“我唯一会算计的,只有你。”
“总算是说真话了。”纪一念心头一紧,面上毫不在意。
“我算计着,怎么才能不被你赶走?怎么才能讨得你欢心?怎么才能名正言顺的留在这里?纪一念,我最近的表现,真的没有让你有一丁点的感动吗?”
突如其来的类似表白的话,纪一念原本绷紧的心一下子变得雀跃不宁静了。
她瞪了他一眼,“你别以为三言两语,做点事我就会感激你。上官墨,我告诉你,你对我做的事情,我会一辈子记在心上,跟你没完!”说罢,便回了屋。
她也是有脾气的,绝对不会因为他做这些小事就忘记他对她做的一切。
那个时候的心是痛的,到现在想起来,还痛。
上官墨站在院子里,微不可见的叹息了一声,看着这一地的柴,他又重重的叹了一声,最后还是继续劈柴。
十五。
纪一念终于被爷爷赶地出门了。
“爷爷,您这是干嘛呀。我不走,非得让我走!”纪一念愁得眉头都没有松开过。
“你还不走留在家里做什么?阿墨已经把家里的活都做完了,别人该出远门的都出去了,你还赖在家里做什么?”老爷子硬是把纪一念往外推。
纪一念哭笑不得,“爷爷,我在家里陪着您不好吗?”
“不好。”老爷子拉着她的手,“你赶紧回去,嫁出去的人,哪能一直待在娘家。”
纪一念无力翻了个白眼,她前两天还在跟爷爷说她跟上官墨已经离婚了。爷爷不止没有把上官墨撵出去,反而说就算是离婚了,人家这段时间也来忏悔的。
表现良好,可以原谅。
这八个字让纪一念防不胜防。
“阿墨啊,念念是我唯一的孙女,她爸妈不在,你可不能再欺负她了。我是喜欢你,但要是我孙女受了委屈,就算是拼了这把老骨头,我也不会放过你。”老爷子站在上官墨面前,差不多矮了一个头,可是那气势,却不比上官墨低。
上官墨冲老爷子保证,“爷爷,以后除了您保护她,还有我。除了她孝顺您,还多了一个我。您放心,我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有了他的保证,老爷子心满意足,“好了,你们赶紧走吧。有空的时候,再回来。”
“爷爷,您要保重身体,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纪一念还是不放心。
但留在家里,也不是个事。
老爷子点头,乐呵呵的说:“我知道,去吧。”
“爷爷,再见。”
两个人上了车,纪一念扒着车窗,对老爷子挥手。
老爷子笑着,“一路平安。”
车子,缓缓驶出。
那苍老佝偻的身影,越来越远。
直到看不见了,纪一念收坐好了,眼眶红红的。
“等你下次想回来的时候,就回来看他老人家。”上官墨见她眼睛都湿润了,心头一紧,“要不,想个办法把爷爷接到京都,一起住。”
纪一念靠着椅背,偏过脸望着窗外,没理他。
上官墨知道她心情不好,便不再多说。
一路上,放着舒缓悠扬的音乐,安安静静。
到达京都,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两人进了电梯,到了19楼,纪一念走到家门口,看了他一眼,“谢谢。”
这是她从老家上车后到现在跟他说的第一句话。
“早点休息。”上官墨没脸皮厚到人家心情不好,还粘着不放。
“嗯。你也是。”纪一念进了屋,把自己抛进沙发上,仰头看着天花板,整个人软软的。
放空了一会儿,才去了浴室洗澡,总算是把一天的疲惫洗尽了。
一下子,又清醒了。
她倒了杯红酒,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繁华的京都,想到了爷爷说的话。
叔叔不是亲生的,纪清澜不是她的亲姐姐。
纪清澜应该早就知道了吧。
到底,是什么时候?
她也忽然想明白了,当年她跟纪清澜被绑架,纪清澜发生了那样的事,为什么叔叔婶婶那样恨爸妈了。
虽然爸妈当时是尽早赶过来,可在叔婶的眼里,还是因为爸妈迟了,所以让纪清澜遭受到了那样的伤害。更何况,纪清澜遭到了毒手,可她没有。
一起被绑,为什么纪清澜受到了伤害,偏偏她纪一念没有?
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孩子,谁不顾?
叔婶肯定会把恨意全都转向爸妈,在他们看来,纪清澜不该受到伤害。就算纪清澜受到了折磨,她纪一念,也该一样的。
恨?
纪一念紧蹙起了眉头。
这样的恨意,会持续多久?
心里,一个大胆的想法,跳跃在脑海里。
。
“去哪里?我送你。”
纪一念站在路边等车,上官墨的车子就停在她面前。
“不用麻烦了。”纪一念拒绝。
“纪一念,你这么排斥我,是对我还有感情,不敢面对我,对不对?”上官墨目光似能穿透人心,直击心房。
纪一念拧着眉,拉开车门便坐了上去。
上官墨的唇角轻扬。
“我不是因为你激将才上的车。”纪一念瞧见了他嘴角那得意的笑,很是不屑。
“我知道。”
知道个屁。
“去御华府。”纪一念报了名字。
“去找纪征平?”
纪一念猛然看向他,“你怎么知道?”
上官墨轻笑,“他们回来这么久,你也该去见见他们了。毕竟,是你的叔叔。”
“上官墨,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纪一念盯着他,总觉得他这话中有话。
“你指什么?”
纪一念凝视着他许久,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爷爷跟她说的话,别人不知道的。
她的那个猜测,也只是猜测而已。
上官墨也承认了,当年父母是被他们带走去做研究,但是他们为何而死,是人为还是意外,他也不清楚。
若是有线索,她相信他是不会任由不管的。
父母的死,就由她自己来查。
还有,程瑶。
她都没有忘记。
“纪征平是海归,一回来就举办了好几场慈善会,如今各大媒体新闻,都对他褒奖,并称之为京都第一大慈善家。他的妻子岳淑梅与各家豪门贵妇联谊,女儿纪悠梦在国外拿过最具影响力的女演员,一回国就有大把的资源将她捧上位。还有养女,纪清澜,是萧氏的准儿媳妇,萧氏集团的未来总裁夫人。纪征平一家,已经是京都名人圈,豪门圈最耀眼的星。”
“你是纪征平的侄女,也将成为众人关注的对象。”上官墨把她送到御华府,那巍峨的大门象征着地位,“你确定,你要去吗?”
纪一念笑了笑,“有个这样的亲戚,为什么不去?现在,我可算是一无所有。老公靠不住,总得另投别处。”
上官墨眸光瞬间变沉,“我现在让你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