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川已经有二十三天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多亏了钱归我,她终于能安安稳稳地睡到自然醒来,然而眼前的一切却直接将她我从九重天,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临川看着站在床边的阿六和阿七,虽然还不能完全明白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却也知道必定是做了场春秋大梦,钱归我根本没有找到她,或者说找到她的是另有其人。
“小姐,醒了。”阿六向阿七示意,阿七就转身走开了。
临川坐起来:“杜崇俭把我带回来的?”
“少爷跟着小姐,一直。”阿七回来了,手里还捧着一个木案,里面放了嫁衣。
临川到雁归的第一天,就有裁缝来为她量身制衣,杜崇俭说是要帮她做嫁衣。
杜崇俭说要送临川一个盛大的婚礼,并且请雁归城的城主来主持典礼,他要在这种充满异域风情的城池里,为他的新娘举行一场中原仪式的婚礼,让所有人都知道,临川嫁给了他。
临川扭过头:“我不会穿的,你们拿走把。”
“反正必定是合身的,成亲当天再穿也一样,还能给我惊喜。”杜崇俭悠闲地走了进来,“体力不错,跑了那么远。”
阿六和阿七放下嫁衣就出去了,杜崇俭坐来床边,临川立刻挪开。
“昨夜也不知道是谁抱我抱得那么紧……”
“我以为是……”眼见杜崇俭的目光顿时变得尖锐起来,临川立刻住了口,“反正那不是我的本意。”
杜崇俭拿出当初从临川手里抢走的入梦香药包,故意把玩给她看:“如果钱归我知道,你因为他给你的这个东西而受制于人,他会不会懊悔死,会不会没有脸再来见你?”
临川现在才明白,杜崇俭就是要通过昨天的事情让她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处境——不可能跳出他的手掌心,不可能摆脱他的控制,在这个地方,她只能向他低头。
“他只会惋惜我没能利用好这个东西从你身边逃走。”
“昨天晚上你看见的影像,究竟是你的梦境太深,还是这个东西起了作用?”杜崇俭的嘴角勾起一丝阴邪的笑意。
临川确实担心长期被入梦香侵蚀会变得跟方知信一样产生幻觉,昨天夜里她以为看见了钱归我,那么长的时间,她居然都没有发现不对的地方,难道她真的变得跟服用销魂散的方知信一样了?
杜崇俭拉起临川的手,把入梦香放进她掌中:“你如果真的不喜欢这个地方,可以试着换一种方式接受,我不介意,只要你留在我身边,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也都接受。”
这段时间以来,临川一次次试图从杜崇俭身边逃脱的希望都遭受了打击,心底的希望也变得越来越渺茫。她相信钱归我不会放弃寻找她的下落,可她越来越怕自己没有那个毅力等到不知何时会来临的重逢。
昨夜在迷幻中见到钱归我的欣喜感受,临川到现在还记忆犹新,那样的狂喜简直就是给她已经变得灰暗的生命注入了无限的光芒。她希望永远都不要离开那样的温暖,希望钱归我永远都能在她身边,然而现实却是她被困在这个地方,不知何时才能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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