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杨,冷静,不要慌,你要充满信心,我们一定可以活着出去。”
“是,我要冷静,不能慌,我一定可以活着,我还要见菊芳,让菊芳为我生儿子,传宗接代。”老杨像鸡啄米一样拼命点头,他越说越小声,渐渐声不可闻。
地面上氤氲着一层水气,倒映出一个什么都看不出的囫囵影子。
石中流踏着自己的影子前进,忽然眼前一亮,一个宽阔的大厅便在面前呈现出来。顿时石中流大喜,这就是当时他被押进来经过的大厅,穿过这个大厅后就是通向地面的石阶。
“老杨,找到出口了,就在这个大厅的前面。”
“真的吗?”老杨的精神状态几近崩溃,这时石中流的话无异是及时雨解救了他。
“是的,我记得。老杨,我们就快要逃出去,这时你不能慌,也不能害怕,一定要镇静,否则我们就全完了。”
“好,我听你的。”
两人穿过大厅,出门后前面果然是一条石阶,每隔几米便有一名持枪把守的日本宪兵,老杨瞧着他们,他们的手指都放在步枪的扳机上,仿佛随时都会开枪。
石中流屏住气息,目不斜视,甚至不能转身去看身后的老杨,现在稍有差池将会前功尽弃。
他听着胸腔里如擂鼓似的心跳,激烈得几乎要从胸口里蹦出来。而此时,在他身后的老杨更是胆颤心惊,举步惟艰。
在煎熬中,石中流和老杨终于抵达洞口,不过此时还不能掉以轻心,洞口是在一间砖瓦房中,那里面还有几名日本便衣,只要顺利逃过这一关,那么就真的获得了一线生机。
钻出洞口,眼前一片漆黑,不能视物,原来此时正是深夜。
“小……”
老杨刚出声就被石中流嘘声制止,就算此时是深夜,但是日本人的地下医学实验基地如此机密,这洞外不可能没有人看守。
也许他们就隐藏在黑暗中。
一念未息,黑暗中传出一声轻咳,霎时老杨又吓了一跳。
“谁在那里?”
老杨虽然只出一声,但深夜中声音传得很远,并且响亮,立即惊动隐藏在黑暗中的人。
瞬间砖瓦房中的电灯点亮,只见四个角落各有一名便衣驻守,石中流借着灯光看去,这四名便衣并不是当日擒住他的四人。
几乎瞬秒之间,四名便衣便奔到石中流和老杨的面前,如猎狗一样敏锐的眼神在他们的面庞上来回梭巡,最后停留在石中流的面孔上。
故意拉低的帽沿遮住石中流的上半张脸,但下半张脸的轮廓却清晰地落在光线中,也将他刚毅利落的气质显现出来。
几名便衣脸上都现出犹疑之色,他们并不记得每名宪兵的模样,但是一个人的气质要远比五官令人记忆深刻,能拥有这种气质的人不会是普通的宪兵。
石中流与他们目光对峙,心头也正在计较,可是不懂日语让他显得有些束手无策。
在他身后的老杨更是噤若寒蝉,双腿在裤管里打颤,霎时腿一软便跪倒在地上,手中的步枪也不禁脱手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