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说话吗?”
“不是不说,是很少很少,我们俩这一路来,好像十句话都没超过。”
“哟,惜字如金。”民警说完,也是无奈摇头:“这就难办了,一点线索都没有。”
余安安急忙说道:“从他的着装判断,可能是春天或是夏天跌落山里,但他失忆之后,什么也不记得,他家人肯定会报警的。”
民警起身:“跟我来量下身高体重。”
小风不动,余安安见他这样,就拽着他起来,“我陪你去。”
见她这样说,他才慢慢站起来,跟着民警进了里间。
身高体重测量,余安安啧啧两声,这丫真高,身高187体重78公斤,又高又壮实。
根据身高,相貌,体重,以及人脸识别,忙乎好一会儿,却未找到相附的信息,民警失望的冲着余安安摇头。
“没有相应报案信息?”余安安不明白,人都失踪了,怎么会不报案。
“据不完全统计,全国一年有八百万起失踪案,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也有可能是报案区域不同,暂时查不到信息,留下DNA,做备案吧。”
余安安被这个数字惊到,“八百万失踪案?”
民警点头,这个数字惊人,但确实是属实。
“现在不是全国联网吗?那也查不到?”
“不是你想像的那么简单,我们这边登记备案,会尽力核实,请你们放心,我们会认真对待每一起案件。”
“那怎么办?”她有些着急。
“不是急的事,很多情况下,是失忆的人自己脑海中浮现出一些零碎片段,提供给我们参考,再进行核查,像他这种什么也记不得,希望渺茫。”
从派出所出来,小风跟在她身后,她走一步,他跟一步,她只要转身,他必在她身后,一双漆黑的眼,就这样,盯着她看。
“别着急,我之前也看到过许多失踪人口案,我们可以发网上,让大家帮忙一起寻找。我带你回津宁,那里办案效率更高。”
从派出所出来,天色已晚,余安安带着小风,直接去了医院。
他身上的伤口还未痊愈,却也好得差不多,医生看着这样一个人,一时没搞清楚状况。
余安安没多解释,只说被狼咬的。由于时间太晚,只能回津宁再去给小风体检。
医生处理伤口,又开了一些药。
其实按小风的身体机能,即使不来医院,过不了多久,也会自愈。
她拍了下他的胳膊,真结实,这肌肉,都硌手。
车子直接开往母亲所住的酒店,用她的身份证登记,给小风单独开了一间房。
小风进了房间之后,就站在那不动了,他对这里太过陌生,余安安教他如何使用淋浴洗澡,和灯的开关位置,以及电视。
她把电视打开,教他如何调台。
她走后,小风就坐在椅子上,目光盯着电视,却完全看不进去里面的内容。
搞笑的,他笑不出来,悲伤的,他哭不出来。
他就这样面无表情的呆坐一整夜,直到第二天余安安过来找他,发觉他双眼通红,一看就是一晚没睡。
“你怎么了?说话,别闷着,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小风背对着她,高大的身影,不合体的破布衣衫,垂着脑袋,一脸深沉。
她走到他面前,抬头看他:“生我气了?”
“昨晚跟我妈聊到后半夜,实在撑不住才睡,不然肯定会来看你的。别生气了,你去洗洗脸刷牙,我带你去吃早饭好不好?”
小风垂着头,没任何反映。
她拉着他的胳膊,摇了摇,嘟着小嘴,冲他扬了扬下巴:“我们去吃饭,然后回津宁,我再帮你去买衣服好不好?”
小风垂着眸子,还是不应声。
余安安凑近他身前,弯腰扬脸看着他:“小风风要乖乖听话哦。”
虽然小风还是不开口,但她却看出他脸颊微抽,这声小风风,还是很有效的。
余安安把小风从房间拽出来,她想这小风还是挺好哄的,末了咂了咂舌,转头看他:“一个大男人,还得让人哄。”
小风定定看着她,末了,慢吞吞的移开对视的目光。
“嘿,还不好意思,那还让我哄,我告诉你,男人得哄女孩子,不能让女孩子哄,那样看一点也不man。”
小风心里琢磨半晌,觉得余安安的话很有道理。
吃过早饭,看着白粥馒头煎菜小菜,这么简单的一顿早餐,美得余安安差一点声泪俱下。
吃过早饭,一行人,返回津宁。
到达津宁,是下午四点钟,没来得及回家,第一站,就是到她家管辖区域的派出所。
查询结果与之前领安相同,暂未找到任何相符报案信息,余安安虽然失望,但也做过心理准备。
余母看出她的失落,拍拍她的肩膀:“回头让你莫叔想想办法。”
余安安点头,眼下,派出所找不到,只能把希望落在莫叔身上,“帮我感谢莫叔,等我回头去看他。”
“客气什么,安安,我们是一家人。”
余安安撇撇嘴,“你们是一家人。”
余母叹了口气:“我把这事告诉你爸了,他也很着急。”
余安安一听,满脸怒意:“告诉他干嘛,我是死是活,都不关他事。”
“毕竟他是你爸。”余母轻叹一声。
“我没有爸,如果非要有,那也是莫叔。”余安安冷着脸。
余母搭在她肩上的手轻轻捏了捏,“别让大人的事,碍着你的感情。”
“我跟他没感情,最多就是他跟你生了我。”提起余正卫,想到的就是恶心,抛妻弃子,找小三,养人家孩子,把自己老婆孩子踢出家门。
奶奶被他气死了,爷爷卧病在床,都是拜他所赐,她活了二十几年,从没见过比他还渣的男人,徐岩跟他比,都算是好人。
呸,她没有这样的爸,简直不是人。
“别生气了,莫辰得知你跌落山岸时也是担心的不得了,回头也要记得说声感谢。”
莫辰是莫玉成的长子,也算是她哥哥,虽然是后哥,两人交流不多,他这人面冷话少,航天工程师。
“知道了,以后我的事,别跟余家说。”余安安说完,径直向警员办公室走去。
警员见她回来,就开口问她:“他怎么办?”
余安安看了眼杵在一旁的小风,又看向警员,“如果按正常程序,应该怎么办?”
“我们有失踪人口收容所,像他这种又失忆又找不到家人的,确实不好办。”
“是不是应该看看医生?主要是他现在也不开口说话。”
“收容所里有咨询师,但并不是高级医师,我建议,还是去找更好的心理医生。”
余安安听到开门声,是母亲走了进来。
警员说:“你们看怎么办,是送到收容所,还是你带走?”
余安安看向小风,而后者,正好目光紧盯着她在看。
她又看向母亲,母亲冲她招招手,“我们出来说。”
余安安点头,跟着母亲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