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探亲,吴宗睿和廖文儒带着二十名亲卫从登州出发,快马驰骋,刘宁则是率领大队人马,护送陈灵雁等家眷。
吴宗睿和廖文儒走的是陆路。
陈灵雁等人则是水路与陆路结合,从登州出发,陆路抵达德州,乘坐漕船到镇江,换乘官船,抵达安庆,接着走陆路,进入江西。
从时间上面来说,吴宗睿和廖文儒的速度快了很多,至少提前半月抵达。
谁都认为吴宗睿这次是衣锦还乡。
离开家乡的时候,他不过是吏部敕封的从六品应天府推官,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太子少保、兵部尚书、右副都御史、蓟辽督师,位极人臣。
可惜吴宗睿压根不喜欢招摇,他已经习惯了低调,那些所谓的衣锦还乡的荣耀,在他看来就是过眼云烟。
一路上的驰骋,吴宗睿没有打扰地方官府,天黑了找到路边的客栈住宿,如果错过了歇息的时头,就在官道附近安营扎寨歇息一晚。
一路上可谓是风餐露宿。
这点苦楚,对于吴宗睿来说,还真的不算什么了。
因为平静,吴宗睿没有策马驰骋,当他看了看在一边忙着赶路的郑孝孺之后,索性下马。
“郑孝孺,你回到寒鸣寺已经有三年时间了,觉得安远县的民生情况如何。”
按照道理来说,郑孝孺不过是还俗的僧人,对于民生事宜应该是不熟悉,吴宗睿也没有必要询问。
可吴宗睿不这样认为,他敏锐察觉到,郑孝孺肯定知晓诸多民生的事宜。
“回禀大人,我觉得安远县的民生情况一般,不算是很好,也不算是太差。”
“哦,你详细说说。”
“我回到寒鸣寺三年时间,去年安远县遭受到了旱灾和涝灾,春季的时候几乎没有落雨,到处干旱,秋季的时候,落雨太多,农户几乎没有什么收成,我在寒鸣寺耕种的几亩耕地,也没有什么收成,还是令尊大人免去了我的田赋。”
吴宗睿微微点头,没有开口说话。
“去年整个新龙乡的田赋,都是吴氏家族承担的,这也是令尊大人做出的决定,吴氏家族上下都没有意见,今年以来,整个新龙乡的百姓,都感激令尊大人,不少人家还打算给令尊大人设立香堂,时刻供奉,被令尊大人拒绝了,令尊大人说了,这都是大人吩咐和安排的。”
“县里其他村镇的农户无法缴纳田赋,令尊大人专门和县衙官吏说了,让他们不要逼迫百姓,所以安远县一直都很平稳,几乎没有农户逃亡,其他的地方就不一样了,年初还有不少人,逃到了新龙里,令尊大人拿出来钱粮,让这些逃难的农户能够活下去。。。”
吴宗睿挥挥手,示意郑孝孺不用多说了。
“郑孝孺,今后我询问的任何问题,你如实回答就是了,我需要知道的是真实的情况,安远县是我的家乡,家乡的诸多事宜,我是很关注的,去年安远县遭遇到大灾荒,百姓流离失所,境况很不好,吴氏家族和父亲出了一些力,安抚百姓,不过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我喜欢听实话,不想听太多恭贺的话语。”
“今后你跟随在我的身边做事情,牢记一点,实话实说。”
郑孝孺的脸微微有些红。
吴宗睿微微一笑,转移了话题。
“郑孝孺,你可知当年寒鸣寺的诸多同门,现在都分布在哪些地方啊。”
“回禀大人,诸多的师兄弟,偶尔都会回到寒鸣寺来看看,当年住持升天之后,其他的六个师兄弟,都投奔其他的寺院去了,最远的到了南昌,其余大部分都在赣州,只有我没有投奔其他的寺院,四处游荡,最终还是回到了寒鸣寺。”
“原来是这样,现如今这世道,已经有些乱了,佛门也不是清静之地,你选择还俗,没有违背佛祖的意志,佛祖不会怪罪你的。”
“是,大人说的是。”
。。。
新龙里就在前方不远处了。
离开家乡七年多时间了,严格算起来,穿越之后,近十年的时间,吴宗睿在家中的时间很少,要么参加乡试、会试和殿试,要么就是忙于田间地头的事宜,推广种植玉蜀黍和番薯,与父亲和家族中人,交流也不是太多。
家族之中的那些恩恩怨怨,吴宗睿早就忘记了。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吴氏家族已经四标准的士大夫家族,在安远县内是无可比拟的。
这也算是吴宗睿留给吴氏家族最大的荣耀和好处了。
说到底,穿越的吴宗睿,对安远县、新龙乡、新龙里没有多少归属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