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最后一搏,也许,能引起赵匡义的恼怒,甚至杀了自己母子。
想到这点,赵琼花心惊胆战,这种把命交托到别人手上的感觉并不好,一点也不好。可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办法呢?赵琼花紧紧抓住褥子。二婶婆,你对我,真是半分情分都不讲。
胭脂这晚睡的很踏实,该操心的人并不是自己,而是符夫人这些人。一早起来,胭脂用完早饭,就去给永和长公主问安。
永和长公主的府邸,平静一如往昔。看着胭脂,永和长公主除了叹息,没有别的神情。
胭脂拆掉里衣,把这张字条拿出来,交给永和长公主:“现在,也只有公主能够像平常一样了。”
永和长公主握住这张字条,觉得有千斤重:“可是,我又有什么法子,能够把这字条传出去?现在,吴王已经控制了一切,而且,……”
“曹相公,还有曹相公。曹相公多年征战,怎么会不明白出了什么事?而他一直没有动静,只怕是赵匡义和曹相公说了什么。能够兵不血刃地,总好过……”胭脂的话没说完永和长公主就明白了。
永和长公主低头:“也许,只有这一个办法了,如果曹相公不肯答应的话,那柴家的命数,也就到头了。”
这荣华富贵,执掌天下,到现在,不过四十来年,怎么看起来,就像镜花水月一样,转眼就消失。
胭脂叹息,赵匡义这个人,算计太过,他登上帝位,对天下,并不是什么好事。当然,柴昭此刻品性没定,谁知道长大后是什么情形?两个都不大好的人之间,胭脂只能选择未来不大确定那个。而不
是另一个睚眦必报的。
胭脂和永和长公主都看向远方,不知道曹彬会怎样选择。
“这是宫中传出来的?”曹彬看着这张小小字条,问面前的曹休。
曹休也经过风雨,不复当年的天真,对祖父恭敬而立:“是,是通过……”
“我并不是说这是假的,而是不知道,该怎么抉择。休儿,也许我们的抉择就是对天下苍生的未来,选一个未来。”曹彬语气平静,但曹休听在耳中,如被雷击:“祖父,您……” “我们曹家,起于军功,当时天下大乱,想的不过是能为天下苍生,换一个太平。所以赵匡义来和我说,柴昭孤儿寡母,品性未定,若等他长大之时,说不定会清算这些辅助之臣时候,我承认,那一刻
我动心了。”
曹彬的话让曹休大惊:“祖父,您……”
“是,我们做臣子的,自然是该忠心,可也要瞧是什么样的君王。柴旭如此,柴昭的品性,我并不看好。若能兵不血刃,免得生灵涂炭,也算是一件好事。”
“祖父,您,糊涂了吗?若……”曹休打断曹彬的话,急急地道。曹彬摇头:“在那一日,大殿之上,韩王被指毒杀柴旭而宫变并没发生时,我就一直在想这件事。怎么做才能对曹家最好。”
“可是,表妹她……”曹休觉得今日的话太颠覆祖父在自己心中的形象了。
“你表妹性命会无忧,而且赵匡义,他手中已经牢牢把所有权利握住。挟天子而令诸侯,大义现在在他那边。”
“祖父,可这……”曹休指着那张字条,薄薄的字条,上面几个字,可曹休觉得有千斤重。
“休儿,真因如此,我才觉得,太重了。休儿,此刻,我不知道该怎么抉择了。”曹彬说出这话之后再没说话,面色灰暗,面上的皱纹很深。
是为了曹家,依旧支持赵匡义呢,还是为了亡女的子女?曹休的声音很低:“半个月前,符家三郎奉诏,前往永兴府,前去召表兄回来。”这件事曹彬知道,此刻曹休重复为的什么,曹彬也知道。
曹彬没有说话,他久经沙场,见惯生死,早不是平常事能打动的了。
胭脂不知道曹彬会做出什么抉择,自己该做的已经做完,至于别的,只能听天命了。夕阳坠在天边,胭脂看着这轮夕阳,心里一片平静。
“娘子,娘子,不好了……”赵嫂子跑进来,面上全是惊讶神色:“外面在传说,大郎不肯应诏,联合党项大军,反了……”
胭脂手上的东西掉地,看着赵嫂子满眼惊讶。赵嫂子已经拉住胭脂的手:“娘子,怎么办?”胭脂摇头:“赵镇不会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