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真要像罗锅一样走路,那可就惨了。
杨志远说,就是,所以该注意的地方,我们务必注意,尤其是一些细节方面的事情:像小睡的时候,一定要记住用外衣盖住自己的肚子,这样可以避免自己受寒;还有不要在风大的地方睡觉,过堂风很厉害,如果你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的嘴巴歪了,绝对不是狐狸精干的,一定是过堂风干的。
安茗玩笑,说,那我问你,山里真有什么狐狸精吗,你有没有遇上过。
杨志远自然知道安茗这是在说笑,他看着安茗那巧笑嫣然的脸,心说,你不就是一小狐仙么。这话他自然不敢说出来,要不然安茗非跟他急不可。杨志远笑,说,狐仙可是英俊小生才可遇上的,本小生又不英俊。
安茗一乐,说,你杨志远今天怎么谦虚起来了,真是难得。
在野外就餐,自然不同于家里,能用简单方式解决的问题就尽量简单,不能太复杂。比如说做饭,在野外总不能带一个饭锅吧,杨志远安排每人带了一个小瓷缸,煮饭吃饭喝水漱口,轻便实用。这时,杨广唯从高处把砍下的树枝背了下来,一边支起一个叉子,中间再横着放上一根粗枝。
安茗好奇,问,志远,广唯这是要干嘛?
杨志远笑,说,准备煮饭。
安茗没见过这种煮饭的方式,就在一旁看,杨广唯很快就搭好了树枝,这种活乡下长大的人没少干,家家户户原来在屋前晒衣服就需要搭上这么一个树架子,只是这几年晒衣服才不用这种方式了。杨广唯搭好架子,杨雨霏就把掏好的米每个瓷缸里放上一把,加入水,早有人用小铁丝把瓷缸绑好,一个接一个地挂在了架子上,放到柴火上去煮。
杨雨霏拍拍手,说,行了。
安茗问,这样就可以把生米煮成熟饭啊。
杨雨霏笑,说,这你大可放心,我保你一会就可以吃上熟饭,而且保你比在大饭店里吃的饭要香。
安茗夸,说,雨霏不错,知道做这活,要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干。
杨雨霏笑,说,就这也要表扬啊。我告诉你,自小我跟着小叔他们,就没少干煮饭的事。小叔他们在田坎上挖个洞,生起火,我就在上面煮饭,比家里吃的饭都香。
安茗一脸的羡慕,说,那多好玩,要是我生长在杨家坳就好了,可以整天和你们在一起玩。
杨志远笑,说,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你羡慕我们,我们还羡慕你呢,城里多好,有游乐场有公园。我记得小时候,父亲带我到省城上了一次公园,那些城里的小孩骑在旋转的木马上笑得那么开心,那时的我觉得城里的小朋友真是幸福。
说到父亲,杨志远的笑容淡了下来。那时杨志远还刚进初中,第一次进省城,父子俩站在公园外,隔着铁栏栅,看着木马飞快的旋转。尽管杨志远心里那么迫切地希望自己也在那个木马上坐上一坐,哪怕转上一圈也好。但他什么都没说,穷苦人家的孩子懂事的早,杨志远知道自己家里穷,买不起公园的门票,他知道自己能上一次城里就是一次莫大的奢望了,再提要求只会让父亲为难。杨志远一直忘不了那个场景:父亲把手放在他的肩上,他反握着父亲的手,一大一小两个人就那么静静地站在开满木棉花的铁栏栅外,依偎着默默地看着人家在里面嬉笑。尽管父亲逝世的早,但杨志远和父亲父子情深,和父亲在一起的许多生活细节,杨志远都一一记在了心里。而这个场景不知为什么随着父亲的逝世和杨志远的成大,时不时地显现在杨志远的脑海里,一次比一次清晰。
爱情是心灵上的东西,对方的喜怒哀乐都得用心去感受。那一刻,安茗就感觉到了杨志远神情上的变化,尽管安茗不知道杨志远心里在想什么,但她自己自己肯定是勾起了杨志远的伤心往事。她赶忙支开话题,说笑,说,所谓各有各的羡慕,大概指的就是这么一种心理。我没生长在杨家坳也好,要不然也跟雨霏一样,岂不也得叫你哥或者叔,
杨志远笑了笑,说,做你哥或者叔有什么不好。
安茗笑,说,那可大不一样,那就意味着我不可能在北京遇到你。如果你真成了我哥,我们怎么可能有机会在一起。
安茗是美丽和可爱的,也许是因为远离了北京的缘故,来到杨家坳的安茗或多或少对杨志远有了一种依赖,杨志远喜欢这种小鸟依人的感觉。在北京,许晓萌就给了杨志远这样的一种感觉,但安茗很少有。此时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照在安茗的脸上,熠熠生辉,异样的美丽。杨志远看着安茗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杨雨霏乖巧,在一旁笑,说,小叔,你们别光顾着谈情说爱,你还是说说晚饭吃什么吧。
杨志远笑,该吃什么就吃什么,这事情还用问我。
杨雨霏说,既然安茗在,要不我们去捉几只山鸡烤着吃怎么样。
安茗一听就来了兴趣,连说,好啊,北京烤鸭我吃过,烤鸡我可没尝过,志远,要不咱试试。
杨志远一点头,说,行,既然安茗有兴趣,我就告诉你怎么打猎,怎么制作杨家坳烤鸡。
杨志远朝杨广唯招招手,说,广唯带上几个人,我们走一趟,弄几个野味,给我们的安大小姐开开荤。
安茗笑,说,你是主人,我是客,为本小姐服务,是你杨志远应尽的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