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事出有因。让杨志远没想到的是这事的起因竟然和那些野生雄鱼有关联。杨志远赊来的这几百万的鱼苗不是个小数目,光用来运输的大卡车就要近三十台,省城没那么多运鱼的大卡车,杨广唯第一天只联系了九台车,第二天省里市里县里凡是装有充氧设备能运鱼的大小车辆,杨广唯都叫上了,一骨溜地开到农科所的种鱼基地,把基地的大小鱼等都装上了汽车,浩浩荡荡地开向杨家坳。那么多台车,扬尘飞土,巍为壮观,动静怎么可能小的了。周洛这个穷乡,什么时候一下子有这么多车出现过,车队经过乡政府门前,自然也就引起了乡政府一干官员的注意,一打听,竟然是杨家坳的运鱼车。乡政府自然不知道这些鱼的来龙去脉,一想这还了得,杨家坳整天就知道哭穷,原来都是假的,这村子只怕是富得流油。乡里今夏农业税的提留收缴情况很不理想,书记、乡长在县里开会没少挨上级的批评,本来就窝了一肚子的火。杨家坳真要没钱,乡里还真是拿他们没辙,扒房子、牵牲口的事,这种严重影响干、群关系的事,乡里也只是有此念头,并没有胆量付诸行动,因为这种事情一旦闹大了,就不是少发几个工资,挨领导几句批评就可了事的,闹不好得丢乌纱帽。现在杨家坳竟然有钱不交,乡里就坐不住了,这要是传了出去,乡里的工作还怎么开展,各村各户肯定会以杨家坳为榜样,作借口,能赖就赖能拖就拖。这种局面一旦形成,只怕根本没法控制得住。现在乡里偶尔还能收上几个小钱,今后乡里只怕是一个子也别想捞到,书记、乡长也不用再操劳什么提留什么‘三提五统’了,直接回家去卖红薯得了。
权衡利弊,谁都知道要怎么做。乡党委于是紧急召开会议,以前书记、乡长开会意见难以统一,一般没个把小时难以形成决议,这次几无二话,书记、乡长一致同意对杨家坳采取必要的措施,杀一儆百,以绝后患。前后十分钟,简单扼要。
杨广唯哪知道乡里的动作,他跟在最后一辆大卡车上压阵。哪曾想前面的汽车都通行无阻,在他这辆车却来事了。大卡车刚到乡政府门口,乡长带着政府的工作人员杀出,把杨广唯连人带车截到了乡政府大院去。杨广唯点头哈腰,说尽好话,根本就没什么用处,乡里思想统一:放行可以,但得补齐过去二年欠交的提留款。七月里,虽说山区的太阳还不毒,尽管做了必要的保护措施,可鱼儿经过几个小时的长途跋涉,必须赶紧放养,真要在乡政府呆上几个小时,这车鱼也不用麻烦再等什么三年,明天直接进烘房,薰干了,直接做腊鱼卖。杨广唯一看形势不对,赶忙找机会偷偷溜了出来。赶紧回杨家坳搬救兵去。按照那天的安排,杨石等一干老人在湖边负责放养,杨呼庆在村外负责指挥交通和卸车。杨广唯一到村外,就碰到了杨呼庆,杨呼庆是急性子,一听杨广唯说出事情的经过,立马带上一干杨家子弟,杀奔乡政府而去。
乡政府口头上是说的厉害,实际上做这事时还是留有余地,知道这鱼苗不能久留。之所以放行前面的车辆,只截留最后一车,也是因为如此。样子肯定是要做,如果杨广唯最先遇见的是杨石,以杨石的为人处世,这事情就有了回旋的余地,杨石只需到乡政府走走过场,到乡政府象征性的交个万儿八千的农业提留,大家颜面上过得去,这事情也就结了。绝无必要去做那种以硬碰硬的傻事。偏生杨广唯和杨呼庆少经历练,社会阅历肤浅,没有看出这其中的奥妙,带着一干人马杀将过去,乡政府那边没料到杨家坳人如此胆大妄为,竟然敢到政府大院内实行抢夺,一时轻敌大意,竟然让杨呼庆得了先手。两边人员在抢夺过程中自然有身体上的接触,乡政府一方有人在混乱中被推到墙角,摔了一跤,头碰到墙角的砖头上,头破血流。这一下,事情闹得就不可开交了,这事情的性质也就变了,不再是什么颜面不颜面的问题,而是一级政府的权威受到了挑衅,这事经研究定性为典型的暴力对抗政府。乡政府命令乡派出所必须尽快的将凶徒绳之以法,以示众听。
乡派出所第二天一早就接到命令,所长是老油条了,乡村工作自有一套,知道乡村宗族势力不可小视,尤其像杨家坳这种宗族感强的地方,只可智取,不可强攻。所长白天若无其事,到了晚上二点来钟,所长带着一干干警悄然进山,把杨呼庆堵在床上。尽管杨呼庆拳脚功夫不错,但其当晚因为高兴和杨广唯一起喝了些酒,有些过,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杨呼庆一家在村尾,所长把杨呼庆一家先行控制,然后命令干警带上杨呼庆先走,一个小时后所长才带上其他干警离开。等到杨石接到杨呼庆家人的报告,招集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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