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生办公室出来我去了趟洗手间,瞧着镜子里那个披头散发的自己,竟有些认不出来了。我很狼狈。身上的衣服被石子磨得千疮百孔,到处血迹斑斑。
我用冷水洗了一把脸,又冲了冲被石子磨得血肉模糊的手,实在有些惨不忍睹。腿上的刺痛一直没停。甚至越来越疼,我撩起裤管看了下。门面骨已经一片淤青。
看着这些伤,我就想起商颖。想起昨夜里那恐怖的一幕,想起她打在秦驰恩身上的那一枪。
我不懂。她怎么下得去手呢?如果没有这一枪,医生就不会发现秦驰恩有酒精性肝病,而我心里也不会这样难受。
我想哭,但眼泪憋在眼眶怎么都落不下来,明明痛苦到了极致,可硬是一滴泪没流。镜中那张煞白的脸爬满了无助和惶恐,我被自己吓住了。
因为对酒精性肝病十分了解。所以我肯定秦驰恩最终可能会他才不到四十岁啊,这样走了会不会太早了些?
爸当年从查出病因到去世,也不过几个月的时间。那几个月我能看到他人一天天消瘦。仿佛有什么在啃食他的血肉一般整个人都瘪了下去。到最后他离世时,人都成了皮包骨。只有那腹部异常的大,医生说那是肝腹水。
所以我很难过,秦驰恩的背景我并不太了解,但他对我的好却很真。无论他曾利用过我什么,但终究他什么都还给我了,包括他的命。
我不恨他了,一点儿也不,我只希望他能好起来,至少多活十几二十年。但,如果他的病情确诊下来,中晚期的肝病,最多不过半年,我知道的。
如果我不曾认识他该多好,就不会眼睁睁看着他离去而无能为力了。
昨夜里发生的事情我没有报警,因为东区的警方和陈魁有交情,他们不会理我的。还有就是,我打电话给程婉卿的时候,她刻意提醒我此事不要声张,因为公司最近的情况不太好,怕引起轰动。
我也不知道这事能不能压住,反正我没主动去提及这事。警方到现在也没出现,不晓得是真不知道还是在避讳这一切。还有医院这边,好像也没有刻意询问我事情的经过。
走出洗手间,我下意识瞥了眼窗外,天色居然蒙蒙亮了。只是雾很大,天际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是冬天了么,我感觉好冷好冷。
“小姐,你怎么在这里?哎呀你这手还在流血,快点让医生好好处理一下吧?”
我正发愣时,阿莎忽然急匆匆走了过来,瞧见我连忙过来扶我,她都忘记我的腿恢复行走能力了。还扶着我走了两步才反应过来,顿时有些难为情。
我也没推辞,去了急救室让医生帮我好好处理一下伤。我还怀着身孕,就算不顾自己,也得顾顾腹中的宝宝。
其实我还好,身上就一些擦伤,最严重的就是手心和胳膊了,因为当时商颖拖我的时候我用胳膊支撑着身体,导致重力都在胳膊上,就伤得很重。
包扎好伤口过后,我见秦驰恩还没有醒,就准备回家换个衣服。马上要天亮了,我怕这副样子太引人注目了,主要是我白头发太显眼。
阿莎是开车过来的,所以我顺便又把车开回了四合院。院子里没人,小青和小浩辰并不在,不晓得是不是被商颖接走了。
我回房洗漱过后换了身宽松点的衣服,又用帽子把头发遮了起来。刚准备下楼往医院赶,却瞧见院子里多了个人:阿飞。
我到不稀奇他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了,凭他的身手,就算出现在我卧室也不足为怪。我料想他这两天可能会找我,所以也没太惊讶。
他上下瞄了我一眼,目光落在了我的腿上,有点匪夷所思,“嫂子你”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一直在这里等你,看半天没有人出来,还以为你没有住在这里呢。”他淡淡道,眼睛依然盯着我的腿,可能是在疑惑昨天看我还坐轮椅,今天就站起来了,很诡异。
其实我也觉得诡异,原本我已经给自己判了死刑,却想不到苍天有眼,居然又让我从新站了起来,只是这站起来的代价有点儿大。
我顿了下又道,“你找我有事吗?”
“是有事,我以为你这一生都不准备出现了呢,却想不到才三四个月你又出现了,小凡差点都认出你来了,你怎么会想到装残疾人去接近他的?”
他居然以为我装残疾人?
我哪有那个闲工夫去装个残疾人,但既然他不知道我之前发生的事,我也就不说了,否则也徒增了他们的烦恼。
我耸了耸肩,“听你这么说,似乎很不希望看到我。”
“不是,只是你出现得太突然,令我有些措手不及。其实早在普罗旺斯的时候我就看到过你,当时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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