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都护府,因抗击匈奴之必要始建于汉武帝,兴于宣地,殁于新莽,东汉和帝时期将兵长史班超平定西域,至此,班家四世都护,虽有没落,但已扎根西域,势力庞大。
后自桓灵二帝起,班家逐渐脱离了大汉的掌控,以乌垒城为中心,开始对西域各部落实行高压政策,先是结盟董卓,后与马腾韩遂相交,至今日,其势力范围扩大到大半个西域,成为了这里名副其实的王。
班锐,班超之重孙,掌西域大权亦有十余年,对班锐来说,这是一个极好的时代,祖辈给他留下了极好的根基,而近几十年来,先是黄巾之乱,后世十常侍祸国,再有董卓欺君,后诸侯割据,大汉千疮百孔,自然没有余力再对西域进行掌控,从某一方便,他应该是这东汉末年的第一个诸侯。
他极好的利用了这个时机,快速的发展着自己的势力,他从不觊觎中原,也不妄想着自立为王,统一中原,他有自己的一套方法。他巧妙的利用合纵连横之策略,打压一部分部落,联合一部分部落,在这打压和联合之间,部落还是那些部落,但他的实力却与日俱增。
时日渐久,西域各部落中有大半年年向他进贡,而他所需要做的,是继续打压那些不向他臣服的部落以及保护那些向他臣服的部落。而他保护的具体举措是,剿灭马匪,这十数年间,他已经剿灭了不计其数的马匪,这为他赢得了声望,也促使了更多的部落向他臣服。
班锐的策略无疑是非常正确的,可以预想,如果他能一直这么持续下去的话,一统西域并不是难事,他的子孙如果能秉承他的策略,有极大的可能在这西域立国。
但是,所有的美好前景在一伙只有千人的马匪闯入西域的时候,开始渐渐的烟消云散。
起初,班锐并不在乎这群马匪,毕竟他们只有千余人,在这广阔的土地上,如这样的团伙多如牛毛,起不了什么风浪。
然而,这伙马匪的大胆和狠辣却超出了班锐的预料,他们在短短的半个月的时间内,洗劫了八个部落,这是明目张胆的洗劫,这是在蔑视班锐的权威,因为这些部落,都在他的庇护之下。
这些年来,这片土地上的马匪虽多,但他们大多只敢洗劫一些极小的部落或者商队,如林鸾,她算是这广袤的西域中一支势力很大的马匪,但她也从不曾洗劫成规模的没落,因为大家都知道,这是班锐的底线,你可以去洗劫那些商队和不起眼的小部落,但你不能越界,你一旦越界了,那老子就不能睁只眼闭只眼了,一定会瓦解你的团伙,巩固老子的威望。
于是乎,盛怒的班锐立刻前兵前去绞杀那伙马匪,他派出了两千精兵,然而回来的,竟不足五百,从他们的口述中,班锐知道了那伙马贼的作战能力极强,强的恐怖。
班锐心生疑惑,不知道这伙马贼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但是他不怕,因为他手握数万雄兵,便是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把这伙马贼淹死。于是,他竟派出了一万兵马前去剿灭。
然而,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班锐派出十倍之兵合围,但那伙马匪却滑溜的跟泥鳅一样,根本就堵截不到他们,他们竟还在大军的眼皮子底下又洗劫了两个部落。
这样的一幕,给班锐一种大象捉蚂蚁的错觉,他是大象,却偏偏碾不死脚下的蚂蚁,于是,班锐再次增兵,由一万变成了两万,由两万变成了三万,终于,战报上说己方第一次围住了那伙马贼,剿灭他们只在旦夕之间。
那一夜,班锐兴奋的一夜辗转难眠,然而第二日的战报却差点将他气的吐血,因为己方三万兵马合围,竟让人家突围了,且只给己方留下了五十多具尸首,连个俘虏都没有留下。
这五十多具尸首似乎惹火了那伙马匪,他们的行事作风更加的根辣,以往只不过是抢些部落的财物和粮食,不怎么杀人,而现在,他们开始向班锐示威,他们所过之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合围之后,他们在短短十日之间屠戮了三个部落。
血淋淋的惨状令班锐目眦尽裂,于是,他下令倾巢而出,他亲自挂帅,不剿灭那伙马匪誓不罢休。
常理来说,如班锐这般的身份是不应该轻易出乌垒城的,然而,不管是班锐还是他的部下,都没有这个意识,因为在他们的心中,都护府是没有敌人的,能有什么敌人呢?关内四处纷争,众诸侯自顾不暇;河内马腾韩遂正和姬溪打仗,不说分身旁顾,便是他们真有空暇,也不会入侵西域;而东边的匈奴,此时正处于休养生息,国力衰弱的状态,自己不去打他也就罢了,借他们几个胆子也不敢再度入侵;至于那些马匪,充其量也就几千兵马,就算他们趁虚而入,又能起什么风浪呢?
于是乎,班锐信誓旦旦,无所顾忌的出师了,殊不知,一双眼睛一直紧紧的盯着他,自他出师的那一刻起,他便注定了灭亡。
班锐有数万兵马,若他一直躲在城内,姬溪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可一旦他率兵出城,在这广阔的草原戈壁上,姬溪则想怎么玩他就怎么玩他。
自姬溪再度跨上战马的那一刻起,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姬溪出现在了林鸾的眼中,他似乎是天生的统帅,他可以算计到敌人的骨髓里,他的每一条指令,在事后看来都是那么的无懈可击。他冷血,狠辣,却敢于身先士卒率军杀敌。他暴躁,嗜血,却能在关键时刻稳住心神提升己方的士气。
林鸾觉得,战场上的姬溪,就是一尊无往而不利的战神,当然,战神也有失利的时候,要不然也不会落入她手,然而战神之所是战神,是因为没有任何东西能真正的打到他,他不怕失败,因为他坚信自己一定会获得最终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