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忠道脸上显出尴尬之色。
宋翰说道:“张先生,康老师的话,你记住了吗?下次日本人找你,千万不能把画交出去。”
“我……”张忠道忽然一拍大腿,“康先生,我决定了,这幅画,我把它捐献出去,捐献给八路军。”
“捐献?”康尔楷一喜,“那……太好了。”
“我也想明白了,日本人再找我,我不交……那能行吗?日本人会那么老实?抢也抢走了,所以,我还不如捐给八路军,康先生,您说得对,民族大义,绝不可丢,只有交到八路军手里,才能保住这幅画。”
康尔楷当即表示了赞同,“很好,张先生,你能这样想,就对了,日本人盯上了这张画,你还能保得住吗?捐献给八路军,确实是最好的办法。最重要的是,这样的传世宝物,绝不对落入侵略者手里。”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没离开过画面。
手,在空中比比划划,模拟着画风笔韵,一副如醉如痴状,一会摇头,一会点头。
这是典型的“书卷文人”气象。
宋翰和张忠道对望了一眼。两人脸上,都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微笑。
观察一阵,康尔楷拍了拍脑袋,“咳,我真糊涂,你们俩稍等,我去把左先生、简先生找来,他们都是当代大儒,让他们一起参详参详,这张画……我自己不能判断。”
他匆匆走了出去。
一会功夫,左石明、简华都跟他来到客厅。
人未进屋,就听左石明兴冲冲的声音传进来,“快,画在哪里?真的是那张画吗?意外之喜呀……”
三人一同走进屋来。
同张忠道、宋翰见面略微寒喧之后,左石明、简华两人,立刻便俯身茶几,把眼睛盯到那幅《广陵之图》上了。
画,静静的铺地茶几上。
几双眼睛,仔仔细细地观察赏析。
几双手,对着画卷,比比划划。
“康兄,这画的笔力,能算作一个画匠,恕我直言,够不上大家风范。”
“何以见得?”
“你看这几笔山石,点染过度,而留白不足,显然使局部失衡,而这几析老松,锋芒又不够了,显得力道软弱,有点……似是女子手笔。”
“我同意,简兄,此画细腻繁复,点滴俱巧,而每一笔之余锋都不能透其纸背,确实疑似女子所作。虽然图韵均优,但力道稍弱,总体上来看,算不上名家佳品。”
康尔楷哈哈大笑。
“二位,错矣,错矣。”
“为什么?”
“你们想想,《广陵之图》为什么流传千年,名声大噪?并不是因为它是名家手笔,而是因为此图维系着一个神秘的传说,有关‘金山出,孤竹足’的历史疑案,至于此画,到底画得好不好,作者是男人还是女人,那倒是并非关键所在。”
“对对,”其他二人都表示赞同。
“因此,真与伪,不能看画作的质量,哪怕它就是一张幼童作的涂鸦之作,也有可能是真品。最主要的,是看这幅画上,到底有没有传说中的秘密。”
几双眼睛,又盯在画上。
看了半天,到底画上哪里有“秘密”,却是谁也说不出来。
山水、构图、题款……三个饱读诗书的人,研究一阵,一无所获。
张忠道笑道:“三位,我既然决定把画捐出来,那么,以后诸位还有的是时间研究,我倒是有一个不情之请,想让各位帮忙。”
“请讲。”
“我久仰八路军南宫仕大队长之名,听说此人文武全才,神通广大,我想,借这回捐画之机,认识认识南宫仕大队长。”
康尔楷笑道:“那没问题,南宫大队长这人,一点架子都没有,他明天就要来这里,帮助新成立的民兵队,组织训练,我到时候介绍你们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