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蜂五继续在台上扯着嗓子嚷:“各们乡亲,八路军,已经被皇军消灭了,剩下几个散兵游勇,早晚被一锅端掉,大家加入自卫团,加入大佛教,保家保身,仙佛庇佑,谁敢违抗不尊,一律按通匪论处,家产充公,人丁拘捕……”
他正说着,忽然从远处传来“叭,叭”的枪声。
听声音,枪声来自村外的山岭。
有些老百姓,一听枪声,便欲逃跑,台下一阵混乱。
佛兵们拿着枪,大声喝斥,逼住老百姓。
马蜂五高声喝道:“大家不许乱,不许乱,有八路军捣乱,没有关系,皇军大部队,立刻就会消灭他们,南宫仕已经被消灭了,他的主力部队,被皇军北特警打散了,剩下几个死党,不日也将抓捕归案……”
“叭叭叭,”村外的枪声,越来越激烈。
这是管波制定的“声东击西”的第一步。
他亲自带着民兵联防队,在栗子沟外,从长满果树的岭上冲下来,佯装向村里进攻。
与预料得一样,果然北特警的队伍,就隐藏在村里。
他们象一群隐蔽的狼群,给马蜂五的佛兵保驾。
管波带着人马,散成战斗队形,从岭上向村里冲下来,立刻便被敌人发现了。
这片山岭紧邻着村庄,满是粗大的栗子树、核桃树,即便是冬天掉光了枝叶,也是树影婆娑,阴暗幽静,一栋栋护林小屋,散布其中。
几十号民兵,向岭下一冲,声势也蛮浩大。
北特警的队伍,等的就是八路军,他们一见管波带的民兵冲下来,立刻便迎上去。
“叭叭叭,”枪声响起来。
双方乒乒乓乓一通对射,民兵队伍敌不过北特警密集的子弹,转身又跑回山上,岭上有的是果树、乱石,能够隐蔽身形。
北特警迅速追过来。
民兵们继续逃跑。
北特警象是闻着了腥味儿猫,跟在民兵队伍后面,一路追下去……
……
村里,乱了一阵之后,又逐渐稳定下来。
听枪声,逐渐稀落,逐渐远去,戏台上的马蜂五,神气起来,扬着脖子嚷道:“听见了吗?八路敢捣乱,皇军绝不轻饶,南宫仕那两下子,遇到皇军北特警,立刻就被打得屁滚尿流,仓皇逃窜……”
潘和尚带着两个队员,悄悄在人群里挤来挤去,把怀里的驳壳枪掏出来。
他们准备近距离枪杀马蜂五。
但是,台边上站着的佛兵和乡丁,挡住了弹道,潘和尚和队员只好向旁边绕,寻找最佳射击位置。
就在这时候,突然间祸起萧墙。
一个中等身材的汉子,猛地窜上台去。
这人穿件老百姓的黑棉衣,脸上蒙着一块黑布,手里拎着一把宽刃木工斧。
这一下,全场大乱。
这个蒙面人象一阵轻风,“嗖”的一下窜上台去,动作敏捷轻快,就象突然暴起的一阵黑烟。
台上的马蜂五,台下的老百姓,四周的佛兵乡丁,还有正准备开枪射击的潘和尚等人,全都大吃一惊。
“啊——”
马蜂五是土匪出身,反应灵敏,惊叫一声,慌忙后退。
然而黑衣蒙面人动作更快,身子就象一片被风吹着的树叶,“忽”地一下便到了马蜂五的跟前,手里的木工斧抡起来,“唰”地朝马蜂五砍过去。
马蜂五想掏枪,已经来不及了,急切中朝旁边一闪。
那柄宽刃斧子,刃长身薄,闪着寒光,在早晨的阳光下晃了一晃,随着马蜂五的闪避,陡然间变砍为削,径直奔向他的脖子。
马蜂五混迹黑道多年,身手也是不弱,但是这斧子使的是单刀招数,一招使出,下招再出,衔接紧密如行云流水,流星闪电一般,横向削出。
马蜂五本是个水蛇腰,头向前探,脖子细长,一说话就象鸡一样向前点头,此时对于飞过来的斧头,正相合宜。
“咔嚓”一声。
鲜血飞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