坡下那匹马。
南宫仕和何碧瑶骑来的那匹马,正停在坡下,郎秀连滚带爬,也不顾得射击,迅速朝着马匹跑过去。
“叭,叭,”南宫仕射出的枪弹,擦着郎秀的头皮飞过。
郎秀跑到马跟前了,飞身上马,拨转马头,催马便走。
南宫仕停下脚步,郎秀上了马,再使劲追,人的脚步也赶不上马匹,他单腿跪在山坡上,略一瞄准,朝着郎秀打出一串连发。
“叭叭叭,”
也巧了,郎秀催马便走,这一段地形复杂,南宫仕子弹射出的时候,他和马正窜过一片乱石。
石砬子,挡住了郎秀。
一串子弹,都打在乱石砬上,噼噼叭叭迸起一片石屑。
“叭叭叭,”南宫仕手里的枪,持续不断地射击,他看见郎秀的身子,伏在马鞍上晃了一下。
打中了吗?
难以确定。
那匹马,被郎秀催着,一阵疾驰,消失在曲折的山路上。
南宫仕站起身来,提着枪口冒蓝烟的驳壳枪,摇了摇头。
他回转身来,快步走到何碧瑶身旁。
何碧瑶眼里冒出泪水,又恨又急,她对南宫仕说:“南宫……都怪我。”
“别瞎说,”南宫仕笑了笑,用左手抚摸着她的肩膀,“你受伤了吗?”
何碧瑶摇了摇头,她滚得浑身是土,头发也散乱了。
南宫仕替她理了理乱纷纷的长发,“没受伤就好,刚才可给我吓坏了,没事就好,你看,哭什么,真是个小孩子。”
“都怪我,我太笨了,净给你添麻烦。”
南宫仕柔声说道:“净说傻话。”
“南宫,”何碧瑶抬起头,亮晶晶的眼睛瞅着南宫仕微笑的脸,“刚才,你为什么不开枪?”
“你说呢?”南宫仕脸上露着憨厚的微笑,“胡知故问,你在郎秀的手里,我能开枪么?郎秀的命,怎么能跟你的命相比?拿一千个一万个郎秀,能换来何碧瑶么?”
何碧瑶心里暖意奔涌。
她轻轻靠在南宫仕的胸前,闭上了眼睛。
南宫仕用手轻轻揽着她的肩膀,下巴摩擦着何碧瑶的长发,轻声说道:“碧瑶,其实……虽然郎秀跑了,但我心里却很高兴。”
“为什么?”
“因为,你今天为了我,向郎秀开了枪,他是你的亲表兄,你朝他开了枪,我……知道你心里一定过了好几个坎儿,碧瑶,我真很感激你,能迈出这一步。”
何碧瑶紧紧贴在南宫仕的胸前,用胳膊抱住他,嘴里喃喃地说:“南宫,其实……今天我犹豫了,不过以后,我不会了。”
南宫仕紧紧抱了一下她。
何碧瑶抬起头来,笑着说:“南宫,今天是我第一次跟你一块打仗,可是,打输了。”
“哈哈,不算输,咱们把德广师父给救下来了。”
“哎哟,”何碧瑶忽然想了起来,挣脱出南宫仕的怀抱,不好意思地说:“咱们俩光顾说话,把德广师父给忘了。”
两人返身走上山坡。
让南宫仕奇怪的是,王寒桃、索小友,这一对恶毒又怪异的母子,都不见了。
难道是掉山沟里去了么?
随她们去吧。
钻进山洞里,德广和尚已经爬起身来,朝着南宫仕两手合什,行了个礼,问道:“请问,您就是南宫队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