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小小的混战,双方都死伤惨重,但毕竟治安军人数占优,没死的几个日本鬼子,被赶出了炮楼。
然而出了炮楼,哪里还能逃命?迎面碰上的,正是头道沟复仇班,这十几个两眼血红的战士。
仇人相见。
大秦一眼便认出前面的鬼子正是片山,这一下,他全身的鲜血一下子都要沸腾了,大吼一声,也不顾得开枪了,端起上了刺刀的汉阳造步枪,大步便冲上前去。
“杀啊——”战士们谁也没有开枪,朝鬼子冲过去。
十几把刺刀,直挺挺地朝着鬼子猛刺。
鬼子兵刚被赶出炮楼,又迎头撞上县大队这些闪着寒光的刺刀,一下子乱了阵脚,但鬼子兵毕竟是鬼子兵,濒临绝境仍然顽抗,他们挺起手中的枪,“呀呀”地怪叫着,跟战士们拼起了刺刀。
大秦一刺刀刺过去,谁知道用力过猛,被片山一侧身躲开,自己反倒闹了个趔趄。
片山举起了手中的盒子枪。
就见眼前黑光一闪,一把大刀,从天而降。
是史大山冲过来了。
史大山知道,复仇班的战士们报仇心切,但好几个都是新战士,还没来得及习练武功,尤其是大秦、二东等人,连刺杀格斗,都没有学习过。只凭着一腔勇气,是不行的。
他在蛙塘战役里,小腿受了轻伤,检查一下,发现只是串皮,他不肯下去休息,草草包扎一番,带着自己班里的战士,参加了攻打据点的战斗。
他冲进据点的时候,正赶上这场拼刺,大吼一声,挥着陌刀便上。
陌刀沉重,但使在史大山手里,轻盈灵动,刀光一闪,直奔片山的脑袋。
片山刚举起手枪,只觉得头顶上方凉气嗖嗖,心知不好,赶紧侧步斜身,往旁边躲闪,那只黑乎乎的大刀,忽然又朝着脖子抹过来。
片山大惊失色,纵身后跳。
“咔嚓”一下,一把刺刀,捅进他的后心。
这把刺刀,正是大秦刺过来的。
大秦刚冲过来时,只是愤怒加上勇气,他并没有刺杀经验,被片山一闪,自己倒闹了个趔趄,等收住脚步,发现是史大山过来支援,重新调整步伐,等史大山呼呼两刀,逼得片山狼狈躲闪,大秦趁机挺枪直刺,一刀便扎进了片山鬼子的后心。
“啊——”片山惨叫一声,这一刺刀,直贯胸膛,登时毙命。他摇了一摇,手枪落地。身子歪歪斜斜地扑倒了。
大秦狠狠瞪着倒在地上的片山,还不解气,又往他身上扎了两刀。
“奶奶的,鬼子,你也有今天,这叫做现时现报。”
“咔,咔,”刺刀捅进片山的身体里,血珠,顺着刺刀的血槽冒出来。
此时,一场小小的拼刺战,已经结束了。
战士们人多势众,刀枪并举,对付几个漏网的鬼子兵,好几个人围住一个,象砍瓜切菜一般,将几个顽固的鬼子,刀砍枪刺,全都结果了性命。
鬼子兵的黑血,流淌在了地上。
战斗彻底结束了。
黑乎乎的炮楼,冒着缕缕黑烟,象是一个残破的砖窖。霍阴阳带着战士们又搬来几捆柴禾,放在炮楼里,点着了,一片浓烟又燃烧起来,从顶端喷出去。黑色的烟柱,一直冲向高空。
姜水生带着战士们,打扫战场,搜集俘虏,清查物资。
缴获真多啊,一捆捆的枪支,衣服,一袋袋的粮食,都被战士们搬出来。
在一间平房里,搜出了一个穿着袈裟的和尚。这让大家觉得有点奇怪。
和尚约有四十来岁,长着一张瘦削的苦瓜脸,他对县大队的战士们说:“阿弥陀佛,我是被他们抓来的。可恶的治安军,连出家人也不放过,谢谢同志们相救。”
“你是谁?”
“我叫慈慧,是城里药王寺的僧人,唉,到此地本是化缘访友,却被可恶的治安军给抓起来,他们说我是奸细,唉,我一个出家人,是哪门子的奸细,真是说不出道理……”
和尚罗里罗嗦,一脸苦相。
战士们向南宫仕请示,南宫仕正忙着指挥善后,忙得不可开交,他摆了摆手,“放了。”
穆副司令对战果很满意,他说:“南宫,这一仗,你们县大队打得有勇有谋,很不错。”
“副司令,是您的拖刀计巧妙,一下把敌人的主力,拖到鬼门关去了。”
“南宫,分区不可能每次战斗,都给你派援兵,以后,你们要自力更生,从战争中学习战争。多多施展拖刀计、借刀计、连环计、苦肉计、空城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