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云影打架那一天,或许称不上打架。
只是两个成年男人之间进行地某种友好的切磋。
当然,双方也对对方的脸并没有客气,是直接用拳头砸上去的。
男人们之间打一架,很多事情反而畅通了不少。
云影说,小师妹一向无忧无虑,是个很混的魔女,惹出的祸子也不少,但对人都极其的真心。
直到一场巨变发生。
十七岁之后,她沉默了不少。
多少个夜晚她都躲了起来,一个人面朝着大海,默默地流泪。
事情为什么变成这样,他们师兄姐弟也不清楚。
只有郁夕珩知道这是因为她的姐姐遇难了。
这是他们之间的秘密。
他也愿意用余生去等她和他说的那一天。
郁夕珩也没再追问,只是抱着她,任由她抱着他发泄内心的情绪和委屈。
很长一段沉寂之后,司扶倾才又抬起了头。
他微微失笑着,拿起纸巾动作轻柔地擦拭着她脸上的泪:「好点了吗?现在可以给我说了?怎么跑过来了?」
她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腕。
她的手也凉得惊人。
现在虽然已经是三月底了,可北州的温度还有些低。
郁夕珩的眉微微地皱了皱,将外衣脱下来把怀中的女孩裹住:「跑过来就算了,怎么也不记得自己是进化者了?」
司扶倾还是没说话,她的另一只手也扣住他的肩膀。
触感是真实而温热的。
属于他的体温和熟悉月夜桂香落在了她的身上。
没有骗人。
「我做梦……」司扶倾终于动了,她将头埋在他的胸膛上,声音闷闷的,「梦见你死了,我怎么都没办法把你救回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
「姐姐离开了我,你不能……」
彼时她是看着胤皇死在她面前的。
她对胤皇的确只有崇敬之情。
但也真真实实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撕心裂肺。
她想,那么一个意气风发的男人,怎么会死得那么早呢?
可他现在就活生生地站在她的面前,十分关切地看着她。
郁夕珩沉默了一瞬,用双臂将她抱得更紧:「或许我什么都不能保证,但我会保证不论如何,我都会把命给你留下来。」
司扶倾紧紧地看着他,出口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我不信,你对天发誓。」
「天怎么束缚得住我。」他很轻地笑了笑,低声说,「倾倾,我对你发誓。」
他从不轻易许诺。
司扶倾的心蓦地一震,她猛地抬头看她。
那双眼眸也回视着她。
是帝王难见的温柔。
这是胤皇。
只有胤皇才不会把天命这样的东西放在眼里。
「好,说到做到。」她声音沙哑,将头重新靠在他的肩膀上,又紧紧地抱住他。
像是一只受伤的小狮子终于有了可以依靠的港湾。
很快,她的呼吸平稳了下来,陷入了昏睡之中。
郁夕珩也感受到了,他一怔。
她竟然这么睡过去了。
悄无声息的。
郁夕珩皱眉。
他抬手扣住她的手腕,不动声色地试了试脉搏。
脉象倒是平稳,是脱力了。
哭得脱力了。
郁夕珩叹气。
他又怎么会不心疼呢。
他将她抱起,
走上楼到卧室里,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床上。
替她将被子盖好后,他也没有离开,而是静静地坐在旁边陪着她。
因为一个梦就跑了几十公里的路来找他,或许他的一些担心是多余的。
郁夕珩思虑着如何以更好的方式告诉她他的身份。
楼下忽然传来了重响声。
他瑞凤眼一眯,挥手之间已经通过空间变换来到了一楼。
进来的是源明池。
「小师妹呢?」源明池的眼神有些危险。
郁夕珩淡淡地应了一声:「睡着了。」
源明池开口:「我和老三今日去给小师妹送东西,发现她哭得厉害,你——」
「哦?」郁夕珩微微抬眸,「我倒是还没问问源先生,我走之前她还很正常,你做了什么把她惹成这样,我护她也护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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