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陆东深也不避着在座的各位了,压住夏昼的手腕命她坐下后,手就没再松开,堂而皇之地在桌面上攥住她的手。
这一幕,就连面色温和的许董看着都不自在了,他看着陆东深,故意轻咳了两声作为提醒。
奈何,陆东深视而不见。
陆东深再开口时嗓音沉沉,“靳严,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会信口开河了?”
“陆总应该很清楚,调查组说话向来只看证据。”靳严这时才动了眼前的文件夹,从中抽出一份黑色文件,徐徐推到会议桌中间。
“这是夏总监的一份通话内容记录,对方是个名叫蒋小天的。也许,陆总看了记录后就清楚我没有危言耸听。”
陆东深瞳仁微缩了一下,沉吟片刻拿过文件,翻开。
的确是份通话记录。
篇幅不长,但内容令陆东深皱了眉头。夏昼虽说坐在陆东深的右手边,但角度问题看不见文件里的内容。可通话记录这种东西一旦拿出总归是令人不舒服,她隐忍不发,更多的是在想靳严能拿到怎样的通话记
录。
陆东深看得很快,也许也就是目光一扫,然后将文件扔回桌上,“这就是证据?可以作假。”
“文字可以作假,那声音呢?”靳严说着看了一眼身后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微微一点头,走上前,从兜里掏出支录音笔,按了play键。
“爷,您要的原料我发过去了。”
“嗯,乖。”
“能受累问一句吗?”
“问。”
“那些原料死贵死贵的,您这是往谁身上搭心血呢?”
“你说呢。”
“陆东深?”
“知道还问。”
“爷,我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您为什么要跟着陆东深走?为什么要留在他身边?您明知道谭爷的死跟他陆东深脱不了干系,还要跟他纠缠不清费尽心思,不是他的话,谭爷不会失了地盘,不是他的话
,谭爷也不会死!”
“小天——”“蒋爷,我敬您一声爷,那是因为在我心里您跟谭爷一样讲义气,您总是说没谭爷就没蒋璃,难道这话就只是说说?往小了说,陆东深是个阴险卑鄙的小人,往大了说,陆东深就是咱们的仇人!您现在天天跟仇人待在一起,您对得起谭爷吗?您还打算还谭爷那份情吗?您不是不知道咱们谭爷当时死得有多憋屈!他是爷啊,是沧陵的爷啊,
他是被逼死的!被陆东深那种利益至上的商人逼死的!”
录音那头有短暂的沉默。
许久后,又有了声音。
“小天,我从没有一天忘记过谭爷,也没有一天敢放下他的冤屈,还有他对我的恩情,我就算死也是要还的。但是,我要等。”
“您等什么?”
“等我有了偿还谭爷恩情的机会,等我有了替他实现愿望的能力,等我达到了我的目的。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谭爷死不瞑目。”
“爷,您跟我交个实底儿,您留在陆东深身边是不是为了报仇?”
录音笔中又是许久才有动静。
“小天,关于原料的事不要跟任何人提起。”
录音到这里就没了。会议室里有倒吸冷气的声音,然后,安静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