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一路被她们聒噪得无聊,流熏有意安排车马一早的载了她同方春旎出了城,一路向缥缈峰去。丫鬟们许久没有出府去玩,出了谢府大门就欢跃如脱笼的雀儿一般。车行一路,嘎吱的车轮声中,流熏掀个轿帘满心欢喜,倒是方春旎斜倚着车厢怏怏的睡去,想是起得早些,她毕竟气虚体弱。
到了缥缈峰,丫鬟婆子们搭了朱漆小脚凳扶了流熏同春旎下了车,一路向内送去。
才入内,流熏忽见一个身影从眼前的影壁旁一掠而过,那身影分明是哥哥身边的小厮禄儿,或是没看到她,禄儿一溜烟的向里跑,追逐着什么口中嚷着:“我踢死你们几个懒骨头,大公子的粥如何是冷的?这如何咽得下口?”
流熏一惊,不觉情不自禁看一眼身旁的方春旎,方春旎更是神色愕然,原本一脸略带疲倦温然的笑意忽然凝固,一张脸顿时挂了霜一般清冷,她微开了口,眸光里透出惊诧,隐隐泛出些泪珠,转身急得就要向回走。显然并不知哥哥在此。
流熏不由追她两步,心想总不能让人看出破绽,她一把拉住了春旎的臂说:“旎姐姐,这是怎么了?”
方春旎也不看她,赌气般向前,低声哽咽,“怎么了?你来问我吗?你……好狠!”
仿佛在说,你分明知道我同那冤家剪不断理还乱,我如今避他唯恐不及,你如何偏偏生事,引了他来这里?
旎姐姐误会她了,可如今流熏有口难辩。她好生懊恼。原本是想让方春旎远离哥哥,如今竟然弄巧成拙,怎么哥哥偏偏也来了?
“禄儿!”流熏喝一声,禄儿这才惊得回头,一看是她,忙吐吐舌头垂手弯腰小跑过来,赔笑打个千说:“大小姐安,表小姐安。”
方春旎的目光忽烁,避看一旁,流熏问禄儿:“大公子在别院里?”
“是呀,今儿一早就赶来了。是十二殿下约他同沈公子来狩猎的。大公子本不想来的,可是十二殿下的盛情难却。”
原来如此!这个景璨,简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一定是听她提到了去缥缈峰,便闹来这许多的人。看来这缥缈峰也安静不得,须得换个地方了。
流熏一脸委屈地转向方春旎说:“若是如此回去了,老祖宗一定会生疑。旎姐姐,不如咱们搬去山下去住,求个清静?”
方春旎惨然一笑说:“也好!”
禄儿频频摇头说:“山下的庄子,早已被二管家他们圈做堆积府里家私器具的所在了,府里要给大公子张罗同公主的喜事,那些平日里多年不用的箱篋家具,都依了老夫人的吩咐,搬运来了山下庄子,怕是比这里更杂乱呢。”
流熏气得无奈跺脚,倒是方春旎冷冷一笑道:“熏儿,山顶有处昔日外祖父读书的院子,咱们去那里吧。”
“可是,那书斋无人打扫,怕难住人吧?”禄儿为难道,但一看流熏那凌厉的眼色,忙低头应个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