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大小姐,可是寻到你了!”一声焦虑的呼唤,流熏一回身,见是小姑母房里的丫鬟黄芪,一脸紧张,额头满是密汗,气喘吁吁的奔来。
“大小姐,我们家姑娘呢?”黄芪向流熏身后看看问。
流熏不解道:“你家姑娘,旎姐姐并没有和我在一处呀。”
黄芪更是诧异,她摇头说:“咱们姑娘浑浑噩噩的,一会卧一会起,神色失常。小姑太太就叮嘱奴婢们看紧了姑娘。谁想晌午间来个丫鬟,说是大小姐你来请咱们姑娘去散散心开解开解,旎姑娘就去了,还不许奴婢们随着。过了许久也不见回来,姑太太便担心犯疑,怕旎姑娘因大公子的事儿想不开……所以打发奴婢去大小姐的碧照阁看看。谁想姐姐们说,大姑娘去了大公子那边,黄芪就急了,忙追去大公子房里,可又听人说,不曾见我们旎姑娘,倒是见毓宁郡主同大小姐一道去了。黄芪就急死了,忙派人去四处找寻,可巧就看到大小姐您了。”
黄芪的话断断续续语无伦次,可是什么人打着她的名号把春旎姐姐诳了出来?流熏心头一沉,莫不是哥哥,耐不住了性子去寻春旎姐姐?
流熏忙叮嘱黄芪说:“你叮嘱下人们,不可声张,否则生出事端来对旎姐姐名声不利。”
她忙让黄芪去给小姑母报信,自己急得去寻哥哥。
才急匆匆的行过丁香园的山丘,前面是一片湖,就见湖心亭通连的九曲石板桥上聘婷立着一人,微微的细雨如丝,她却不为所动,单薄的身影,一袭白衫若仙,一边低头投食喂鱼,一边抬头四下望望,仿佛满脸怅然心不在焉,又似在期待什么人到来。
旎姐姐!原来她独自在此。看看四周无人,那石板桥上孑然一人,流熏不敢惊动她,生怕旎姐姐一时想不开,寻个短见。毕竟旎姐姐在谢府这些年,最大的心愿就是同哥哥子骏结成连理。
流熏轻轻的走下山丘,偏偏那树枝繁密,推开枝杈,低头行得疾,却不免头上金钗被树枝刮落,流熏狼狈的拾起,草草挽了发,继续向前,总算下了山丘,再从疏影横斜的岸边花树从中向石板桥上望,哪里还有旎姐姐的影子?
流熏惊了,莫不是旎姐姐她……
她正要惊叫,忽然转念一想,下山这点功夫,所行的路不远,若是旎姐姐坠水跳湖,那声响一定能听到的。湖面平静,只有丝丝细雨打起水面的层层涟漪一圈圈泛去。
流熏抬眼就看到了轩门紧闭的湖心亭,恰见衣袂一角掠了进去,她才长舒一口气,原来旎姐姐进去避雨了。
流熏轻手轻脚的过去,心想此地无人,正好同旎姐姐好好劝导一番。
行到亭子外,就听到亭子内传来旎姐姐一声尖利的话语:“你好狠心!你还有脸见我!”
流熏一惊,难道是哥哥在里面?于是她停住了步,心里暗叹,哥哥太沉不住气,如此关头,同旎姐姐见面,岂不是火上浇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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