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啤酒一饮而尽,道:“不是。”
简短的两个字,说完,眼眶就红了。
凌予挑了挑眉,不明所以,洛天蕊开口道:“爸爸,我们乐器厂虽然不是数一数二的大厂,但却是我跟天凌一手建立起来的,从最初的构思,到建筑这里的一砖一瓦,都是我们东奔西走,精心挑选的。我们,真的不舍得,也舍不下。”
她淡淡说着,自己的鼻子也酸了:“爸爸,为了这个厂,天凌真的是整夜整夜地熬着过来的,就连乐器上随随便便一颗小小的螺丝钉,都是天凌为了节省成本,光凭着他的两条腿东奔西走,货比三家,还综合质量再制成报表,根据性价比最终才选定的,投入生产之后,天凌放下尊严独自一人上门求销售,受尽了白眼跟委屈,几天跑下来也未必能卖出去多少,要不是后来在网上开了旗舰店,好不容易接了两份单子,我们到现在,可能连工人的工资都发不出来了。爸爸,现在这个厂已经向着越来越好的方向去发展了,就好像一头刚刚出生的小猪,病怏怏的,我们好不容易把它养活了,养大了,看着它健康了,转眼又要抛弃它,或者杀死它,爸爸,你让我们怎么可能舍得?”
洛天蕊说完,自己已经泣不成声。
凌冽睫毛全湿,硬是咬牙忍着,眼眶再红也没有落下一滴泪。他听妈妈说起过,真正的男儿,就应该像自己的爸爸那样,痛而不语!
凌予闻言,彻底明白了,也陷入了沉思,他跟如歌马上要去北京,这是不可能改变的,因为他不可能违抗军令。而天祈选择从政,天凌就必须回到洛氏主持大局!
这样一来,这个隔着千山万水的乐器厂,风雨飘摇,可要怎么办?
“我再想想,也许有更好的办法。”凌予叹了口气,这是这双女的第一次创业,有这样的成绩,很难得,留着这个乐器厂,或许在将来的很多年后,这对儿女的人生无论到达怎样的巅峰,回过头来看,都能找到现在这样谦逊努力拼搏的动力与心情。
午餐后,洛天蕊跟苏菲把茶几上的一堆收拾了,而冠玉跟凌冽当即又去了生产车间,投入了辛苦的工作里。
凌予静静走了出去,站在工厂门口,看着幻天乐器厂的招牌,若有所思。
确实,是他没有考虑周到,怎么说这也是孩子们辛勤的汗水浇灌而成的果实,哪怕它不够茁壮,哪怕它不够香甜,也是孩子们倾尽全力拼搏出来的一个天地!
下午,凌予给胥尔升打了个电话,说了要明晚包机回去的事情,也将孩子们对这个厂的不舍说了。
胥尔升表示:“你们去北京迫在眉睫,天凌跟蕊蕊是下任家主跟主母,是必须要回来的!”
凌予说了他的顾虑:“可是他们一走厂里就没有领导者了。要是让冠玉跟苏菲留在这儿,未免太过不厚道了,冠玉跟了我十八年了,好不容易有个媳妇,也该结婚过过安稳的日子了。我们的人一走,工厂要怎么继续呢?要是雇人在这里看着厂子,那雇的都是这里的人,跟天凌他们又不贴心,不可能像天凌那般尽心尽力地继续经营,而天凌也不可能放心。我原本想着,与其心血最后被糟蹋还不如关了,现在看来,关了他们又要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