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什么来着?
张笑笑无奈地摇了摇头,无辜而单纯地眸子看着萧御:“我忘了。”
萧御轻笑一声,看着她那迷糊样,宠溺地捏了捏她小巧的琼鼻:“小笨蛋。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也能忘记了。”
“诶?”张笑笑抬眼疑惑地看向萧御,“很重要么?那我努力想想好了。”
萧御却笑着坐下:“好了,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不必放在心上。”
张笑笑点点头,心底却有些沉闷。
她一向记忆力极好,怎么可能将才刚刚听到的话忘记?
她对萧御撒了谎,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也许,是从他的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吧?
因为心中有了心事,喝药的时候,张笑笑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异样,竟端着药,直接一饮而尽。
吃完饭后,紫鸾和紫霞两人收拾好了,带着满腔的疑惑离开。
房间里,便又再次剩下了张笑笑和萧御两人。
萧御盯着张笑笑看了好半晌,张笑笑却没有一点儿察觉。
“丫头,你在想什么?”萧御突然的出声,才总算唤回了张笑笑的神思。
她愣愣地转回头:“啊?”
脸上的疑惑,那么真实地刺痛了萧御的眸子。
他静静地看着张笑笑,锐利的目光直视着张笑笑的眼睛,仿佛要看透到她的心底去,要看一看她的心中到底藏了什么样的想法。
这两日,她一直昏迷着。
早上起床的时候,也还好好的。
一切的变化,都是从那个时间开始的。
萧御只一瞬,便抓住了事情的核心。
这丫头一定没有发现她自己的异样。
这两日喂她吃药,几乎要把他跟她的两个丫鬟折磨疯了。
从她两个丫鬟口中,他知道,她怕苦。
所以,即便是昏迷的时候,一但感觉到药味,她便会本能的抗拒。
每次煎药,都必须多煎几份。
因为她会将灌进嘴里的药,在下一刻便吐出一大半来。
而刚才,她竟毫不犹豫地端起那碗药,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到那是一碗药,甚至似乎都没有感觉到苦似的,竟是一仰脖子,一饮而尽。
这样明显的异样,连她的侍女都发现了,他如何能不知道?
她有事瞒着他。
这是萧御不愿意去想,也不愿意去肯定,却又明知是事实的事情。
“你其实,知道他是谁,对不对?”萧御沉声问着。
他怕得到一个肯定的回答,可他又不是一个愿意以猜测去臆断的人。
“啊?谁?”张笑笑仍旧有些呆愣。
看着她眼睛里真实的疑惑,萧御不知该喜还是该怒。
顿了顿,他才说:“刚才那个人。那个红衣人。”
“哦!”张笑笑顿时了然,“你说他啊!你不是说是个不重要的人么?我哪知道他是谁!看你这副神情,难道,他其实很重要?”
她眼中的神色不似有假,似乎她方才发呆和各种异样,确确实实都与那人没有关系。
可看着眼前这张发白的小脸,萧御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了。
他真担心,她是在演戏。
若是演戏,她的演技实在高超,让人分辨不出真假。
萧御凝眸细细地看着张笑笑的眸子。
张笑笑也笑看着他,不解地看着他。
她似乎根本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提起那个人,也不明白他此时此刻的担忧是因为什么。
微微摇头:“不,他不重要。”
罢了!相信她吧!萧御的眉梢眼角渐渐浮起笑意,温柔的眸子紧紧地注视着面前的女子。
明明是笑脸相对,这一刻,他们之间,却仿佛骤然被他们自己划出了一条银河,没有人愿意跨前一步,去迎接彼岸的对方。
张笑笑释然一笑:“不重要不就好了。老是提他做什么?”
“好,不提他。”萧御微笑应和。
“对了,宁土匪什么时候到?我听紫霞说,我们已经在这里逗留好几天了,你不去找太后么?”
她昏迷了几天,竟是又落后了太多的事情。
本来对于这片大陆的知识就匮乏的很,如今真的成了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了!
“她们没告诉你,太后已经出发了么?”
“出发了?!”张笑笑有些震惊。
她这次能出宫,就是靠着要送太后南下避暑的由头的啊!
若是太后先行了,她没有了在宫外逗留的理由,是不是又要回去,看那四四方方,边边角角,被金砖碧瓦围起来的天空了?
她可以随遇而安,可不代表,她不向往自由的日子啊!
张笑笑有些发愁了。
“嗯。昨日启程的。如今应该已经过了十里坡,进入下一个城镇了。”
即便极力压抑着心头的不适和疑惑,那些不安却还是如同没有完全熄灭的星火,随时准备着借着风势疯狂蔓延。
他想要相信。
可怀疑的种子一旦在心中种下,便会生根发芽。除非将整颗心捏碎了重塑,否则,怀疑,只会越来越深。
而此时,没有任何一个理由能够让他心甘情愿地将自己的心捏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