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身的罪洗个干净。这个世界上,能拯救他的只有他的哥哥兼敌人郁靳弈。
郁靳责,如果没有郁靳弈的话,的确是个人才。只是,人才往往是比出来的,郁靳弈掩盖了他的光芒,才使得他有才无处使。
“没事的话我走了。”憋着一口气,几乎要哭出来,怕自己失恋,她恨不能马上消失。
郁靳弈伸手过来拉她,指尖碰到她的那一刻,她烫着了似地急甩开!
“凌晚。”郁靳弈的身体本就不好,被她这么一甩,差点扑倒。卓凌晚想要就这么跑掉,却终究无法狠下心来,最终跑过去将他扶起。郁靳弈顺手就抱住了她:“身体好的时候还好,至少能借着工作让自己忙一些,就没空去想你了。身体不好,一闲下来,满脑子都是你。”
他这声音里透着孱弱,控诉着卓凌晚,他是因为谁而变成这样的。卓凌晚半点不能动,却没办法给予他丝毫反应,只能用言语撇开两人的关系:“感谢你救了我,但我也做了我能做的,理论上不亏欠你。以后,我们还是该井水不犯河水,谁和谁都不要往来才好。”
郁靳弈没再回应,暗淡的车灯打在他脸上,浮起一层幽幽的气,使得他的俊容越发暗淡。他最后松开了她:“路上小心。”他吃力地退身回去,摆正了身子,恢复了原本高贵俊雅的模样,除了脸色依然苍白。
他看向了另外一个方向。
卓凌晚一时没弄明白他的意思,直到他转了目光方才知道,他不需要自己了。心里猛地空落一下,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她还是逼着自己急转了头,朝外冲了出去。
她的步子极快,像是碰到了什么不该看的,满心狼狈。付明堂远远见着她离去,知道谈话结束,方才走了回来。
低头,看到郁靳弈闭着眼,暗光流泄,打在脸上,打出一片苍凉纸白!付明堂没说什么,上车直接启动车子,什么都不曾问。
那头,步伐匆匆的卓凌晚像被点穴了似地猛然一扎,因为急而朝前倾倒,差点跌倒。她本能地回头,看着车子钻进昏蒙蒙的车道,总觉得连心都被扯入车道,扭在车轮下压,压得粉碎,连沫子都不剩!
情爱,需要的是天时地利人和,缺了哪一样都走不到一起。如今,人不和,且永生都不能和,卓凌晚眼里的光束越发暗淡,最终彻底失去了光亮。她早就清醒,也早就想得明明白白,但每一次与他相见都会伤得支离破碎。可即使知道是这样的结局,还每每想与他相见!人,总是这么贱!
开车回到卓家,卓凌晚吃力地喘了好久的气。原本路程不远,本来开车不是一件辛苦的工作,可对今晚的她来说,这般吃力。人心情沉重的时候,连呼吸都吃力。
卓家门外停了一辆陌生的林肯房车,黑亮的车身就算在黑夜里都泛着幽幽的冷光,有一种变型机器人就要扯壳立起的感觉。
那机器人一般的车子果然张开了门页,从里面滑出一辆轮椅。在看清下来的人时,卓凌晚整个儿疲惫到恨不能马上晕死过去。
那人却由人推着缓缓走来,显然认出了她的车。躲是躲不过去了,她只能下车。即使知道晕死可以躲避一切,但她也知道,如今的自己是要顶天立地,为卓家撑起一片天,不宜再软弱。
她努力淡下一副脸孔,波澜不惊地推门下了车。
郁靳责的轮椅就停在对面,他坐在那里,目光邪肆依旧,唇歪起一边,似在笑又似在发狠。她不喜欢郁靳责,就是因为他这阴阳怪气的样子,没有半点郁靳弈的高贵正气!
“有事吗?”她问出来。
郁靳责歪起的唇角提得更高,从这个角度看,嘴更歪了。这样的郁靳责越发有了恶魔的味道。
“你现在是我的女人,过来看看不过分吧。”他道,语气里隐藏不住那一份得意!
卓凌晚哼了一哼,没有回应,算是默认。
郁靳责自己把轮椅驶过来,落在她身侧,伸手牵上了她的手:“进去吧,我等不及了要见到未来的岳父。”
卓凌晚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狠狠甩了他的手:“你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郁靳责歪了脸,眼睛眯着像一只狐狸,“既然对外公布了,就要做得像样一些。”
他说着再来拉她。
卓凌晚退出老远,看他时一脸警戒!
郁靳责的脸色难看起来:“你这是要过河拆桥吗?”
“那只是演戏,再做就过了。”她提醒,如果不是郁靳弈的身体逼得她没了办法,就算演戏她都不想和郁靳责演。
郁靳责扯唇:“我不是演戏,是真的要找你结婚。卓凌晚,你可以过河拆桥,但只要我用点小心思在你身上,郁靳弈就会心急如焚,你能保证下一次他不会因为你而栽在我手上么?你若敢诈我,下次我会当着你的面剥下郁靳弈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