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养父母起的名字,几年前养父病了,养母把我卖给西域商人换药费。”
“卖来卖去,实在可怜。”卓非言拿起桌子上的酒杯,递给了她,“以后就跟着本宫吧,本宫不会卖了你的。”
叶倾国接下了酒杯,“谢过太子殿下。”
卓非言唇角弯起,“喝了吧。”
叶倾国把酒杯端至唇边,一饮而尽。
严正荣见此,朗声一笑,“这位美人就归了太子殿下,剩下的十四人,咱们再接着挑。”
说着,他也伸手指了一个女子,“过来。”
那女子妖娆一笑,十分顺从地走向了他。
其他人见此,也纷纷开口——
“郡王,我想要那个。”
“我要那一位。”
“我喜欢那个。”
面对众宾客的索取,严正荣慷慨道:“好好好,先说的先得,剩下的全送给你们。”
十三名美女,被十三个官员陆续领走。
荣郡王府的庭院之内,被一片欢声笑语萦绕。
……
另一边,吴太傅府内,吴银正站在鱼池边上喂鱼,就听到下人来报,“公子,白家姑娘登门拜访。”
“快请进来。”
妙星冷被带过来时,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
“师叔,我跟师父远行之前,五只猫都寄养在你这里了,现在还剩几只?”
“你看你这话问的,你觉得我会连几只猫都养不好吗?”吴银没好气地道了一句,“五只都好好的,一只没少。养了一年,还真养出感情了,不过那本来也是你们的猫,你想带回去我也没意见。”
妙星冷顿时笑了,“让我领三只回去呗,你自己留着两只养。家里养着猫的话,老狐狸就不会无聊了。”
“好,我让下人拿笼子去给你装起来。对了,你的巾帼队训练得怎么样了?那些名门贵女应该不太听话吧?”
“不听话我就赶出去,多简单的事。带我去看看猫吧,多谢你这么长时间的照顾了。”
“这个就无需和我客气了,它们也花不了我几个钱。”
两人一同去了吴家的后院,就看见芭蕉叶下趴着三只猫,其他两只在花丛间嬉戏。
“这三只抓去吧,它们三感情好,另外两只私交好,平时一起玩还都是分开玩的。”
“我一直以为动物都是最单纯的,想不到它们也分派。”
“那也比人好,至少它们分派不会互相伤害对方,偶尔还是会玩在一起,不像人,一旦分派,甚至可以置对手于死地,收养动物可比收养人好多了。”
“这倒是。”
三只猫被装进了笼子之后,妙星冷便提走了。
“阿星,要不要留下来吃顿午饭?我这里有昨天刚打的野味,口感甚好啊。”
“改天吧,今天可没时间品尝野味了,我把猫送回去之后就要办正事。”
“什么事?训练巾帼队吗?”
“今天早晨训练过后,我直接给她们放了半天假。我要去处理老狐狸留给我的问题啊。”
吴银闻言,追问道:“什么问题?”
“你那么好奇干什么呢?你又帮不上忙。”
吴银一听这话,顿时就不乐意了,“你怎么就知道我帮不上忙?”
“那行,我就花点时间来跟你说说,我看你能给我帮上什么忙。”妙星冷放下了猫笼子,和他粗略地说了一遍刘林两家的纠纷。
“原来是这么回事。”吴银低笑了一声,“那姓刘的是个纨绔子弟,花间浪子,换姑娘就像换衣服,今天喜欢这个明天喜欢那个,林家公子打他,是为了自己的心上人出气,就冲着这一点,救那个姓林的,也算是行善积德了。另外,我必须告诉你一点,那姓刘的说是被打断了肋骨,应该是个谎言。”
“你的意思是他无病呻吟?他可能只是轻伤,却故意装重伤,就是为了要陷害那姓林的。”
昭国律法对待施暴者的处罚,按照受害者的轻伤或者重伤来决定。
私下不能和解,闹到刑部那里去,施暴者恐怕难以免除牢狱之灾。
“不错,姓刘的肯定没有什么大碍,顶多轻伤,可他谎称重伤,收买大夫来帮助他说谎。”
“你怎么知道的?”妙星冷的目光之中带着狐疑。
吴银有些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被打断肋骨的重伤者还能上青楼吗?哪来的精力和姑娘寻欢作乐呢?”
“你看见他上青楼了?”妙星冷说到这,看着吴银的眼神有些古怪,“你居然知道这个事……肯定是在青楼偶遇他了吧?想不到你是这种人……”
“不是!我从来不逛青楼。”吴银解释道,“只是他刚好去了我经营的青楼而已,他在我的楼里花钱,我怎么会不知道?他可是个大客户呢,他悄悄上青楼,瞒不过我的。”
“你开青楼?”妙星冷讶异,“你干这个事情,你爹知道吗?”
“嘘,他不知道,你小声点,你听我说啊,我只开青楼,不逛青楼。青楼挣钱啊,我藏了好几箱金子,瞒着我爹的。”
“……”
跟吴银这么一谈话,她倒是想到了一个办法。
“看来那姓刘的是真的无病呻吟……”妙星冷唇角勾起一丝笑意,“无病呻吟,是个方法,那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阿星有什么办法?”
“他既然是去逛你开的青楼,那就让你楼里的人留意他什么时候离开。”
“你想干什么?”
“我要去碰瓷。”
“什么意思?”
“他谎称自己重伤,所以他出门当然不能走路,会选择坐马车,他还可以选择不坐自己家的马车,这么一来也等于掩饰了行踪,我就专门挑他坐的那辆马车,让他来撞我,但实际上我又不能被撞到,等车夫控制住马儿之后,我直接就躺下来,假意吐血,我这个护公女儿的身份可不低,我看他怎么赔偿我,我也无病呻吟一回。”
“然后趁着他慌张,你可以趁机威胁他,说你不愿意和解,要闹上刑部,除非他不追究林家公子打他的事。”吴银接过话,“你直接拆穿他不就行了吗?拆穿他假受伤的事。”
“那我就不能索赔了啊。”妙星冷道,“我还想敲诈一笔呢,他不是挺有钱的吗?这种无病呻吟的人就该让他亏一笔的。”
“……原来你还想索赔。”吴银想了想,道,“这样吧阿星,你说的碰瓷,我觉得还是有那么点风险的,万一你闪避不及,真的给撞伤了,那可就亏了,我功夫比你好,就让我来吧,我爹的职位比他爹的大,官大一级压死人啊,他肯定诚惶诚恐地来给我赔钱,不敢招惹我的。”
“这……”妙星冷陷入了思考。
这本来是她自己想出来的主意,没打算喊其他人来帮忙的。
“阿星,这种有风险的事不能让你这个女孩子来做,还是交给我吧,反正我也没亏,我趁此机会捞一笔,你就当我是为了赚钱,自愿帮你的。”
“那好吧,那你自己要多加小心了。”
“放心吧。”
……
傍晚时分,妙星冷和吴银约在一家酒肆见面。
酒肆的正前方,正好是一个街道拐角。
两人点了些酒菜坐着吃,直到吴银的随从过来汇报——
“公子,刘家公子已经出门了,再一会儿他的马车就要经过这里了。”
“嗯。”
又是片刻的时间过去,随从一直盯着远方看,忽然说道:“来了来了,那辆就是了。”
“我也准备好了,等到他的马车距离我两丈的时候,给我打个手势。”吴银说着,把眼前的一杯血浆喝了下去,随即起身,走出了酒肆。
缓慢地行走在拐角处,计算着时间与距离,不能出现太早,也不能错过。
酒肆里的随从给他打了个手势。
就是现在。
他忽然快步走出了拐角,正好迎上了正要转弯的马车。
驾驶马车的车夫,眼见着就要撞上前边的人,吓得连忙勒住了马匹,使上了劲。
马儿的嘶鸣声响起,它高高扬起的前蹄,踹在了吴银的胸口处——
这是在车夫眼里的景象。
妙星冷坐在酒肆里,从侧面上看上去,马蹄只是轻轻擦过吴银的衣服而已,距离计算得刚刚好。
碰到了,但是压根没踢到。
吴银仰头‘噗’的喷出一口血浆。
妙星冷正喝着酒,看得差点笑呛了。
碰瓷高手,他要是拿这招骗钱,太好使了。
喷出了血之后,他的身影轰然倒塌,无力地趴在地上,嘴边都挂着血,双腿轻颤着。
吴银的随从见此,顿时感慨,“哇,就跟真的被马踩了一样……”
“你!”吴银趴在地上,伸手指着车夫,“你撞我……”
“不是我!这马儿不听话,我没拉住他。”车夫说着,跃下车拔腿就跑。
妙星冷见此,更是想笑。
这是姓刘的雇来的马车,赶车的都不是自家下人,难怪一遇上事情就跑了,现在只能他收拾烂摊子。
“怎么回事?”马车内的刘家公子掀开了车帘,看见地上躺着的人,顿时大吃一惊,“吴公子?”
太傅的长子,他自然认得。
吴银从地上坐起了身,捂着胸口,“你的马车撞了我,我要告你!”
“别别别,这事跟我可没关系啊!”刘家公子连忙下了车,“我坐在马车里,什么都不知道,是那个车夫不长眼,他怎么还跑了?”
“他跑了,那就是你的错。”吴银揪着他的衣领,说话的同时,嘴里还有血一点点地溢出来,“这是你的马车,你负责!你把我撞成这样,我回去告诉我爹,我要让你们家……”
“吴公子,你不能这么不讲理啊!”
“我都被撞成这样了,你还让我讲什么理?我的胸口好痛,肯定是受了内伤了,我爹就我这么一个儿子,我要送你去坐牢!等会儿?你不是被打断肋骨重伤了吗?你怎么有力气跳下马车的?原来你骗人!你这个无耻小人,我告诉你,你这次跑不掉了,我回去告诉我爹,你死定了……”
“别说。”刘家公子连忙捂住了他的嘴,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冷汗,此刻正值傍晚,街上行人渐少,他瞅了一眼周围,没有发现认识的人,这才低声道,“我们私下解决可好?别把这件事情闹大,吴公子,你报个数。”
吴银伸出了手掌,比划了一个五字。
“五千两?”
吴银摇头。
“五万两?!”刘家公子坐在了地上,“不能少给点吗?我没这么多钱!”
“去找你爹要,我告诉你,我肯定是内伤了,你不给这事就不算完,你给了我就不告诉我爹了,还有,你假装重伤骗人的事,太可耻了,林家公子打你的事,你必须选择不追究,否则,你的劫难也就快来了。”
“你……你别是故意坑我吧?你和那混蛋是朋友吗?”
“我坑你?我为了坑你自己来给马车撞吗?你有没有脑子?”吴银伸手给了他一拳,“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同意我的条件,要么,我们两家上刑部去,你装伤骗人的事就瞒不住了,你是假受伤,我是真受伤,我看你怎么办。”
“好了,我同意你的条件!”刘家公子咬了咬牙,“三日之内我会把钱给你,但是我们必须立个字据,这事过后,你不准再来针对我了。”
“一言为定。”
……
“想不到你还挺会骗人的啊。”
天色已晚,妙星冷和吴银走在街道之上,去的方向正是回国公府的路,吴家也是顺路的。
“你这话是夸奖还是贬低?”
“我是觉得你演得像。”
“这不算什么,多亏了阿星头脑好,事情才能这么容易解决,我还索赔了他一大笔,我们五五分怎样?”
“不用了,是你出马的,钱全归你,我可不想分一杯羹,你这也等于是帮了我,我一文都不要,就不算欠你人情了。”
“你还是和从前一样,算人情算得这么清楚。”吴银笑了笑,“阿星,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什么问题?”
“一年之前你就告诉我,你不喜欢齐王,隔了一年你回来了,被陛下赐婚给了他,这一整年来你们都没有见面,也就没有机会培养感情,下个月你们就要成婚,你心里应该也不太愿意吧?你只是不想抗旨。”
“这个你就错了。”妙星冷道,“我愿意的啊。”
“你愿意?”吴银转头看着她,目光中带着不可思议,“你怎么会心甘情愿呢?你才回来多长时间,你与他有感情吗?”
“你问我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
“我是想说,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有办法帮你逃婚。”吴银顿了顿,道,“在我的印象当中,你是绝对不愿意委屈自己的,你又怎么会和不喜欢的人捆绑在一起?”
“不劳你费心了,我可不想逃婚。”妙星冷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动摇,“你说的没错,我绝对不会委屈自己,正是因此,我会考虑和卓离郁在一起,和他在一起我从来不吃亏,从来不受气。”
“难道不吃亏不受气就是你想要的婚姻了吗?”吴银冷哼了一声,“我也可以让你不吃亏不受气啊,你要是按照这样的标准来选人,你可以选择的可不止他一个。”
“可我对他曾经动过情,对其他人没有。”妙星冷迟疑了片刻,才说出心里话,“如果不是因为我后来经历的事情让我看透了人性,我大概早就喜欢他了吧,可我现在已经做不到完全相信一个人了,除了老狐狸之外,我真的不确定有人会对我毫无保留的好,哪怕是对卓离郁动心,我也无法完全卸下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