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成喝令完毕,这才抬头朝寨外望去,只见寨外三里隐隐有数十支火把来回跑动,在尖利的铁哨声中,远远的有应喝声相互回应。不多时,四面八方的火把越来越多,如同星星点点一般,超过两百之数。
最让侯成惊惧的是,大地也在隐隐的抖动起来。侯成急忙伏地细听,口中喃喃的念道:“前方一百骑,左方两百骑,右方两百骑,后方……一千三百骑,竟然有一千三百余骑,这太原都尉可真瞧得起侯某,派出了一千三百余骑前来征讨我二百三十余骑。不行,此地不宜久留,要乘其尚未对我包围之时,速速撤离。”
侯成立即召唤麾下全部马贼,上马驰出了寨门,四下一望,指着东北方向说道:“那处官军薄弱,不要理会其他,只要冲出包围便是胜利。”
说完,也不打火把,一骑当先的朝着东北方向而去。众马贼久随侯成,虽慌不乱,紧随其后向东北方向逃去,一路之上,不自觉的就以侯成为锋首,组成了一个有利骑兵突击的巨大锥型阵来。果然是一群老道的凶悍马贼,不逊一般的精锐州骑了。
侯成领兵气势汹汹的冲向当面阻拦的一队打着火把的官军骑卒,本以为会经过一场血战,方才冲破官军的阻拦。不曾想,自军尚且距离官军足足有三百步时,官军就一窝蜂的朝四面逃散而走。
看着原本就散乱的火把,一时之间变得如惊弓之鸟般的四散,侯成不由又好气又好笑。听马蹄声,正面之敌足足有250骑之多,比已军还要多出十数骑来。就算是官军战力不敌已军,可也足够啃下已军的一半多人马来。不曾想官军竟然如此的无用,面对差不多的已军竟然一触即溃。看来这太原都尉何白也不怎样吧。
侯成大喜,看来今夜突围易也。等天明之后,再观敌之动向,或可一举破敌。于是手舞大刀叫道:“儿郎们,官军窝囊无用,胆小如雀,用不着害怕他们,随我杀……”
马贼们老于兵事,如何不知各地的郡县之兵疏于操练,多是中看不中用之辈。原本以为这曾经大破白波贼数万的太原都尉会与众不同,此番看来,也是与大众庸将一般的货色。
马贼们顿时士气高涨,与侯成一般气势汹汹的嚎叫起来,“杀……”
就在侯成正欲冲破包围时,突然四散的官兵点燃了火箭,一声尖利的铁哨声中,“嗖嗖嗖……”火箭朝侯成一军齐射而至。侯成心头暗骂一声,该死,随即大叫道:“小心火箭,藏……”
说完,率先将身子倦缩起来,朝马背左侧藏去。马贼们有样学样,或左或右的藏起已身来。五十余支火箭瞬间落下,密集的马贼锥型阵中立时传出了数声惨呼声,及马匹的惨嘶声。
侯成心头一痛,这一轮火箭至少带走了三、四名马贼,不等侯成发令阵型稍稍散开,只听官军尖利的哨声再次响起,又是五十支火箭齐射而至。只是区区十数息时间,官军便一连发出了十箭之多。
马贼们此起彼伏的惨叫声连绵不断,纵然藏得再好,在官军密集的齐射箭雨之下,同样密集的马贼们还是死伤落马了三十余人。
待侯成乘官军急射后无力之时,正欲弯弓撘箭反击,不想官兵们已然熄灭了火把,又四散而逃了。侯成只得在黑暗之中,朝着隐约的一个黑影射去。只听黑影一声闷哼,身子在马上摇了摇,却又立即坐稳,朝后逃走。
对于已箭在黑暗中没有命中敌之要害,侯成早有心里准备,但已军在短短时间内就伤亡三十余骑,却让侯成心中大痛。然而侯成在大痛之余,心头也警鸣大作,不对,不对,很不对。
看官军们射速如此之快,绝对是十分精锐的悍骑,而且使用的是匈奴角弓。听闻何白曾在幽州军中为官,必然深得鲜卑、乌丸人的骑射之法。部下多是擅骑精射之人,擅长的战法也是放开敌之正面,从两翼以弓矢射之。
然而已军却是传统的汉式突骑,在没有精良的铁甲防护下,与之相斗绝对会死伤惨重。除非能发现何白本阵所在,发起决死冲锋,逼迫官军与已军近身死战。可惜的是,深夜之中无法知晓何白的本阵所在,若依旧是抱团前行,已军唯有败亡一途了。
密集的阵型易遭官军火箭射杀,与之硬拼又恐其他的官军前来合围,看来唯有分散而逃一途了,凭借已军熟识山岭路途之便,逃出官军之围。
想罢,侯成厉声叫道:“儿郎们,以各什为一组,四散退走,在天明后,于棘针沟会合。”
众马贼应了一声,便即在马贼什长的带领下,四散而逃了。侯成略略的望了望天空,勉强分辨出正北方的位置,也不与群贼一般,快速的逃走。而是领了十骑人马,缓缓的朝前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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