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中长着不少苔藓,那些苔藓跟你李大人脚底下的苔藓一模一样!”苏瞻伸手指了指李成宰的脚,李成宰本能的抬脚看了看靴子底下,只见脚底下果然沾着不少泥土和苔藓。李成宰大皱眉头,自己都没注意到这点东西,苏瞻却留意到了。
英拓神色一寒,指着李成宰怒道:“李大人,真的是你干的?你到底想干嘛?你跟唐老虎的关系不是不错么?”
李成宰赶紧摆了摆手,“诸位,你们误会了,李某今天本来是想去河边钓鱼的,小河桥下就有不少苔藓的。脚底下沾上苔藓有什么奇怪的?在那里待了一会儿,这才想起今天苏大人了有事安排,李某才急匆匆赶回来,这也是为什么李某会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原因。”
英拓神情一愣,苏瞻也是愣了下神。这么牛逼的么?这么机智的么?真是越来越佩服李成宰了,脑袋一转悠,就把所有不利的证据撇的一干二净。咧咧嘴,苏瞻苦笑着摇摇头,“这么说来,倒是本官错怪你了,李大人,你果然厉害啊。”
说着话,旁边的小王和小八已经迈步向前,不等李成宰反应过来,直接将地方的手举了起来。可以清楚地看到李成宰的右手食指和中指有一道清晰的划伤痕迹,看伤痕,是刚刚留下的。
“李大人,你来跟大家解释下右手的伤是怎么回事儿?你别告诉我们,你钓鱼用力太大,被鱼线勒的!”苏瞻不无讽刺的白了一眼,“弓弩弓弦之上发现了血迹,你李大人正好右手受伤,是不是太巧了?一件巧合是巧合,连着三四个巧合还叫巧合么,你李大人是将我们当傻子了不成?”
“弓弩可不是好摆弄的,不经常摆弄弓弩的,被弓弦勒破手是常有的事情......”
顷刻间,渡口衙门官员不约而同的往后退了退,与李成宰拉开了距离,一副我不认识你的样子。到了这个时候,就是傻子也看得出李成宰有问题了。一件巧合叫巧合,连续巧合那就不是巧合了。英拓大皱眉头,很是生气的问道:“李大人,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李成宰并没有理会英拓,此时他变得更镇定了,一点惧意都没有。看着坐在对面的苏瞻,他苦笑着摇了摇头,“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苏立言啊,此时一想,你今早讲什么环境保护,可真够难为你的,你是不是早就怀疑李某了?”
“不,本官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怀疑你呢?只是万货斋这么大产业,要说上边没有点保护伞,那是不可能的。既然要动万货斋,那么杵在衙门里的蛀虫就必须挖出来,而且,本官需要更多的线索。说说吧,你们这群逆党搞这么多火药做什么?又想干什么坏事?”
“哈哈哈哈”李成宰突然疯狂的笑了起来,笑了好一会儿,他耸耸肩头,面带鄙夷的瞥了一眼,“你觉得李某会说么?恐怕要让你失算了,说实话,李某知道的事情很少,你在李某身上得不到任何东西的。不错,你很聪明,但是,这一次,你苏立言阻挡不了的,圣教一定会完成千秋大业的,你看着吧.....你会哭的.....”
苏瞻锁紧眉头,冷哼一声,小王心领神会,猛地甩手给了李成宰一巴掌。啪的一声,半边脸都被煽肿了,但是李成宰依旧保持着诡异的笑,如同疯了一般。
“蠢货,你觉得你很聪明么?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言多必失!你刚刚已经告诉本官答案了,你的举动告诉我,你们真正的目标就是天津渡口.....对嘛......”
笑声戛然而止,李成宰瞪着眼睛,不可思议的张开了嘴,声音也变得有些颤抖了,“怎么.....怎么可能......我没有任何破绽......我什么都没说.......”李成宰瞬间变得痴傻,脸皮子开始不规则抽搐起来,眼中满是恐惧。
苏瞻摸着下巴,啧啧称奇:“哟,还真是冲着渡口来的啊.....”
李成宰微微一愣,随后大怒,“苏立言,你诈我......”李成宰脸色无比难看,他觉得自己像个傻子。已经很小心了,可为什么还是会被苏立言耍的团团转?
苏瞻摊摊手,没好气的回了一句,“就是要诈你,你才反应过来啊?”此时苏瞻脑海中想的全都是所谓的千秋大业,逆党到底存着什么计划,竟然敢自称千秋大业,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几名锦衣卫将李成宰带走了,等待李成宰的将是锦衣卫的酷刑,至于会拿到多少有用的情报,那就要看命了。苏瞻对此并不抱太多的希望,跟逆党打了这么久交道,太了解逆党的套路了。逆党等级森严,分工明确,像李成宰这样的人,根本触碰到核心秘密的。
渡口有什么东西值得逆党大动干戈?货物?钱财?很快苏瞻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如果仅仅是为了这些,称得上千秋大业?如果是为了货物钱财,弄那么多火药做什么,就为了炸渡口?
炸了渡口,对逆党也没有半点好处啊。英拓等人噤若寒蝉,谁也不敢打扰苏瞻的思绪。此时,渡口衙门可以说是人人自危,谁又能想到李成宰竟然是逆党,那些平日里更李成宰关系好的官员,一个个吓得尿都快出来了。大家可生怕被锦衣卫拉走问话,锦衣卫里走一遭,不死也得脱层皮。
苏瞻的心情很糟糕,王守仁的舰队不久之后就要抵达登州港,偏偏逆党要在天津卫搞事情,这是诚心不让苏某人好过啊。
某处宅院里,一个浑身裹着黑袍的男子不断叹着气,他跟苏大人的心情一样糟糕透顶。唐老虎这个隐患除掉了,同样也付出沉重的代价,隐藏在渡口衙门的重要棋子也被挖了出来。
苏立言啊苏立言,真是圣教克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