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海宁县则防守空虚。
海宁县两大盐场实际上掌握在海运司手中,之前三司不是没想过抢回两个盐场,但由于种种原因,只能放弃这个想法。三司没有动手的理由有很多,但最主要的原因是赢漫文手底下那支兵马。有这支兵马在海宁县撑着,苏立言就敢大胆的兴风作浪。现在没有了这支兵马做支撑,苏立言还能怎么着?
任何谋略,在绝对的硬实力面前,都是浮云。面对都指挥司兵马突然杀至,杜仲源等人只能让出盐场,随着杨凯吉的人退出盐官镇,预示着浙江八大盐场再次回到了三司手中。重新夺回盐场,这可是近半年来浙江老牌势力取得的第一次大胜,三司在浙江士绅权贵眼中的威信也恢复了不少。
闽中元用这一招告诉所有人,浙江还是三司衙门的天下,只要三司衙门愿意,就能夺回任何想要的东西。任何背叛三司的人,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海宁县的杜仲源、杨凯吉、詹德雕就是例子。事实上,詹德雕确实挺惨,手底下的盐铺子空空如也,手握引岸,无盐可卖,还要不断被人找麻烦,搞得詹德雕都快疯了。
詹德雕等人的压力很大,却没有得到苏瞻的任何帮助。这种情况下,浙江地界可就说什么的都有了,很多人都说詹德雕等人背叛三司,是最愚蠢的举措。跟着苏立言干活,得到什么好处了?三司发难,苏大人却不管不问,不是都说苏大人护犊子么?他就是这样护犊子的?
说一千道一万,最后还得拼硬实力啊。手里有兵有钱,那想怎么拿捏你就怎么拿捏你,之前苏大人嚣张得很,现在手底下最锋利的武器没有了,还不是要继续夹起尾巴做人?
按察司衙门,苏瞻捧着一本书,神态轻松的翻阅着,至于是不是真的看了进去,那就只有苏大人自己知道了。张紫涵面前放着好几份公文,这些公文都是锦衣卫刚刚送来的。
“咯咯,现在浙江方面说什么都有,大部分人都觉得咱们撑不住了。三司方面倒是手脚麻利的很,不仅抢回了盐场,还往死里打压詹德雕。杜仲源刚刚送来信,说詹德雕被逼的都想自杀了!”
“詹德雕想自杀?”苏公子终于坐不住了,他站起身,随手丢掉了手中的书,“三司方面是干了什么事儿,竟然逼得詹德雕想自杀?哎,看来三司是有意要杀鸡儆猴啊,詹德雕要是完蛋,以后可就没人再敢跟咱们合作了,哪怕是齐家和黄家也得重新考虑下跟我们的关系。”
“不错,闽中元不愧是老狐狸,不出手则已,出手便是风声雷动,直切要害!另外,有一支兵马还想进驻温州,不过都被靳松带着人拦了下来”张紫涵揉了揉有些发酸的太阳穴,慵懒的靠在椅背上,“苏立言,我们必须反击了,如果再不出手,那些人就真的以为咱们认输了呢。”
“嗯,看来是该活动活动筋骨了,哼哼,闽中元这条老狐狸,真以为本公子好惹呢。既然敢玩这么大,那本公子就让他吃进去的,最后连本带利吐出来!”
与按察司不同,布政使司衙门又是另一番光景。按察司衙门明显变得冷清,可布政使司衙门却是热闹得很。方东离等人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如此开心过了。虽然这段时间有逆党蹦出来搅局恶心人,于承恩也被人弄死了,但最终结局是好的。
当计划真的走上正轨后,苏立言苦心经营的浙江布局,已经有了崩溃的迹象。如今苏立言是顾前不顾后,这才几天,就把海宁县的利益丢了个干干净净。屋中坐着许多人,唯独闽中元笑的有些勉强。刚刚得到消息,苏瞻依旧安安稳稳的坐在按察司衙门里,就连锦衣卫那边也没有什么大动作。之前锦衣卫还吵着帮忙剿灭逆党呢,现在连口号都不喊了,这也太不寻常了。
苏立言可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现在苏立言越是按兵不动,闽中元越是不放心,“诸位莫要太过大意,苏立言此人不好对付。眼下,催促赵湖翁等人,先把詹德雕解决掉。只要詹德雕一死,苏立言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威信就会土崩瓦解,以后也不会再有人相信他的话。”
“闵大人放心,詹德雕抗不了几天了,他要是还想保全家人,唯一的选择就是去死。眼下苏立言的麻烦事缠身,哪有时间管詹德雕?”方东离笑呵呵的摸着下巴。
“哎,还是不要大意,另外,逆党的事情也不要放松,这个时候谨防逆党再出来搞什么幺蛾子!”
夜已深,杭州城变得静悄悄,不过许多人都知道,寂静的杭州城随时都可能迎来一场暴风雨。三司抢回了海宁的盐场,在各处动作不断,连续打苏大人的脸,苏大人一定会反击的。
杭州东面,一座荒废的阁楼里,一群黑衣人静静地躲在阁楼之中,遥望着对面的一座铺子。那座铺子占地面积不小,只是看上去阴气森森的,恐怖吓人。
铜门棺材铺,号称江南第一棺材店,黑衣人监视的地方正是这座棺材店。过了子时,棺材店里突然有了一丝亮光,同时传来一点杂乱的动静。
“确定是这家棺材店么?”一名身材婀娜的黑衣女子小声问道。
“静姐,兄弟们已经查探好几回了,应该就是这里。你看,棺材店又开始忙活起来了,哪家棺材铺子过了子时还干活的?最近铜门棺材铺可没什么大单!”
那名叫静姐的女子自然就是风自怜了,她望着对面的棺材铺,缓缓点了点头,同时心中总算松了一口气。其实这些天锦衣卫以及铁手堂都没有闲着,三司衙门在找逆党的踪迹,风自怜等人也在找。只不过双方查找的方向不同,三司把注意力放到了码头和交通要道,而风自怜却在带着人查杭州城的大车行以及各个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