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觉得这事儿有古怪。
宋婉然一言不发,饶有兴致的站在一旁看热闹,虽然她对鸡瘟不是太了解,不过也是觉得这鸡死的有点蹊跷。
“鸡埋在什么地方了?”
“就在南边的花圃中”张永领着苏瞻往花圃走去,没一会儿,小王小八就拿着铁锹挖出来一只死鸡。跟了苏瞻这么久,小王小八深知苏公子想干嘛,也不用吩咐,当即拿着刀子开始给死鸡剖腹。跳开胃囊,里边不仅泛黑,还有种刺鼻的怪味儿。
苏瞻顿时眉头狂跳,这特么哪是什么鸡瘟,明明是被毒死的。
小王小八很快有解剖了第二只死鸡,死因一模一样。这可就奇怪了,谁会没事毒杀一群芦花鸡?芦花鸡死掉后,尚膳监会舍弃不用,也达不到毒杀人的目的啊。
稍作思考,苏瞻朝四名宫女走去,“你们跟苏某说句实话,这些芦花鸡是不是吃过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
“没有啊,苏公子,婢子们每天就是喂食添水,并没有什么特殊情况啊”年长宫女说完,其他三人连忙附和的点着头。
苏瞻眼睛一眯,他发现其中一名年龄较小的宫女神情有些疑惑,“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我....我.....没有.....”
“你可要想好了,不出事儿还好,如果真出了事儿,你可就难逃干系”苏瞻眼如利剑,那宫女身子一软,竟然轻轻颤抖起来。
年长宫女回过头,轻轻地晃了下那个小宫女,“小莲.....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快说啊.....”
“我.....婢子今早上去鸡圈,看到鸡圈中没了水,便想着添些水。可是院中没水,又是大早上的,婢子想偷个懒,便直接去假山那边接了些冰水......”
“就这些?”苏瞻当即就有些想不通了,好像也没做什么太特别的事情啊。
小宫女吓得花容失色,泪眼婆娑的,“苏公子,婢子只是偷了个懒.....就这些了.....”
冰水?苏瞻转头看向谷大用和张永,“宫里怎么会有冰水?”
张永苦笑道,“苏老大,你有所不知,宫里是有冰窖的,那冰窖就在前边假山下。当时建冰窖的时候,留了一处通风口,没到春夏时节,水汽通过通风口,凝成水滴,会顺着假山落下来。”
随着张永来到假山旁,果然看到假山顶部有一处竹管,竹管上不断滴着水,下方已经形成了一个小水池。
招招手,让那小宫女过来些,“小莲,你当时就是从小水池取的水?”
“是的!”
苏瞻随即想谷大用使了个眼色,谷大用心领神会,离开没一会儿就抱了一只鸡过来。那只鸡喝了点水,约有半柱香时间,便开始变得萎靡。
冰水中有毒?苏瞻还未反应过来,旁边的张永已经大惊失色,“不好,苏老大,今天宴会上,可是会用到冰块的。”
“现在不是盛夏,用什么冰块?”
“哎.....今日宴会所用乃是高度老烧,需要加入冰块,方才会香甜可口!”
“什么?”苏公子顿时就惊呆了,麻痹,这要是一帮子人喝了冰镇酒,以这毒发速度,那还不得死一群人?“还特么愣着干嘛,赶紧去御膳房,把今天所用的冰镇酒全撤下来。”
“可.....可宴席所用的酒......”
“没有其他酒么?随便换一样就行了,实在不行,让他们喝茶水,娘的,真是头疼,这时候出这种事儿。不要愣着了,赶紧换酒,出了什么事儿,有苏某担着呢。”
“苏老大,小的这就去”张永抹着额头冷汗,慌里慌张的往御膳房跑,今天宴会要是出事儿,他张永第一个倒霉。
御膳房,宫女太监们站成两列,正打算上菜呢,厨房管事刚抬起手,还没喊“上菜”两个字,就被张永撞了个趔趄。
“撤了,赶紧把酒都给我撤了!”张永开口一句话,可把御膳房的人吓坏了,宫女太监们全都傻了眼,我们是上菜还是不上菜?
钟管事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张总管,这.....这可是陛下和礼部定下来的酒......”
“闭嘴,我管是谁定的酒,把所有老烧都撤下来,换其他酒,赶紧找吩咐办事儿,我没时间给你们解释!”
钟管事脸色变得丰富多彩,御膳房倒是有其他酒,可那口味照着老烧差远了,这可是大典,这可是宴请各国使节以及土司,其他酒有点跌份儿啊。
“张总管,你确定?到时候刘总管要是责问起来......”
张永气的脸都黑了,甩手照着钟太监脸上就是一个大耳瓜子,“现在这尚膳监我说了算,少跟我提刘瑾,刘瑾怎么了?”
钟管事被扇懵了,以前张永不是挺忌惮刘公公的么,怎么今个有点反常啊。得了,张永都这么说话了,钟太监还真不敢再闹事,只好指挥着人换酒,不过他也耍了下小心思。你张永不是让换酒么,那我给你换最差的,到时候上边问责起来,看你张永怎么办?
张永可没想到钟管事会这么小肚鸡肠,他现在根本没心思跟钟管事计较,眼下保证宴会别出事儿就行。
张永这边坐镇御膳房,苏公子也带着人进了冰窖,取了点冰块,化作冰水喂鸡,那只鸡果然倒地不起。冰窖被人撒了毒,这可真是想也没想到的事情。
幸亏今天自己想坑一把石文义,要不是心血来潮跑来坑人查案子,说不定自己也要成为喝毒酒大军里的一员了。
到底是谁下的毒?这事儿必须查个水落石出,不过,在查案子之前,苏公子还有一件大事要办,那就是搞一下霍燃。
霍燃一直守在御花园门口的,谷大用亲自过去喊他的时候,他还有些纳闷。本心里,霍燃是不想鸟苏立言的,奈何谷大用可是太子殿下身边的红人,这个面子不能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