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玲珑虽然还算有一点功夫,可对付这些武功高强的打手们,简直不够看,剩下的蒹葭和谢秋童根本手无缚鸡之力,而且,武功最高的白露,此刻已不在车上了。
“什么人?!”谢玲珑掀起帘子,瞪着那领头的人,打量了一会儿,点明了他的身份,“我若没记错,你好像是常安之身边的狗腿子?”
那为首的黑衣人登时就急了,一脚揣在马车上:“闲屁少放,给老子下来!”
谢玲珑阴了脸:“你敢再说一遍?好歹我也是你们家世子妃的姐姐,你对我不敬,就是打世子妃的脸,一个奴才而已,谁给你的胆子跟我这么说话?!”
谁知道,那黑衣人根本不吃这一套,听了这话,立时狠狠地啐了一口:“我呸!好像你不是奴才一样,你不也是给唐王爷暖床的小婊子么?装什么主子!世子妃跟你怎么回事,打量我不知道呢?赶紧给老子滚下来,别逼老子动手!”
马车里的谢玲珑气的捏紧了拳头,然而好汉不吃眼前亏,这时候却绝对不可以骂回去的。她说那些话,只不过是形势所迫,绝不是为了呈口舌之快,而且看此刻的情形,这人一定软硬不吃,她还得将计就计才行。
“下去做什么?”谢玲珑强压怒气,冷冷发问。
“老子要看看你马车里藏没藏人!”
“我的马车也是你能看的?你是什么东西?”
那黑衣人一声冷笑:“臭婊子,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今天偏偏要看,看你能不能把唐王叫来救你!”
说着,忽然伸出手来,一把将车辕上的蒹葭拽了下去,然后掀开车帘,拉住了谢秋童,谢秋童顿时尖声叫起来。
就在这个当口,车外忽然有人惊呼:“头儿,那边有人跑了!”
马车前的黑衣领头人一愣,在瞬间明白了这似乎是谢玲珑的调虎离山之计,于是立刻甩开了谢秋童,带着人朝人影消失的小巷子追去。
危险瞬间解除。
待到人都走没了,马车上的三人才都微微舒了口气。
“快走!”
谢玲珑吩咐一声,蒹葭连忙驾着马车朝王府驶去。
其实刚才的那个情况,还真的就是谢玲珑的调虎离山之计,但用的诱饵其实是白露。那些黑衣人会以为白露是逃跑的裘真,然后一路追到吏部尚书府,吏部尚书府是谢玲珑故意选的地方,为的就是拉仇恨,常安之是她的敌人,金楷夫妇也是她的敌人,把这两个人的仇恨拉在一起互相牵制,也是极好的。
白露会在吏部尚书那里转一圈,然后甩脱那些黑衣人们,再回酒楼去接应裘真,然后把他安置到谢玲珑的宅子里。
谢玲珑自己名下有一间小宅子,就是当初公孙婆婆留给她的那间,这些日子她一直在王府,那里没人住,也没空打理,几乎都已经被人给忘了,此时藏匿裘真再好不过。
剩下的事都要交给白露了,谢玲珑心底其实是很担心的,但是也没办法,因为她自己出去太扎眼,而且她又不能打,只能用这种办法了。
回到王府,美人王爷还没回来,谢玲珑就先洗洗睡了,但翻来覆去地也睡不着,好不容易挨到天亮,才等到白露悄悄摸摸地回来,告诉自己一切顺利,她这才放下了心。
因为害怕常安之的人盯着王府或者医馆,后来的几天里,谢玲珑只是王府医馆两点一线,从没去过那间宅子,平时送药和送吃食都是白露去,再过几天,裘真的伤好的差不多了,谢玲珑就一次性给了他些银子,让他一切自己看着办。
裘真是个有秘密的人,谢玲珑知道,他手上有功夫,身上有故事,嘴上还不愿说,谢玲珑虽然好奇,但也不是刨根问底的人,何况她救他也不是为了这些图谋,因为不便见面,所以干脆就放任他了,即便他此刻拿了银子立刻离开,她也不会说什么。
但谁知白露带回来的消息却是——裘真想见她。
见面的地方约在城南乐安池边。
乐安池是政府出钱修建的一处对百姓开放的景观湖,引的是护城河的水,周边绿柳丛丛,商铺林立,实在是京城百姓赏景约会的首选之处。
自然乐安池边的人就很多了,这也跟裘真和谢玲珑见面提供了方便,但是来到约定地点之后,周围人来人往走了好多拨,除了一个一直在水边喂鱼的姑娘,连停下来驻足的人都没有。
谢玲珑不由担心:“他真的说要来?”
白露也频频张望:“真的啊,就是这个时辰,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