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木棍,伸手在地图上江妈妈遇害的地方打了个叉。“在这件事上,江妈妈虽有过错,但并没有什么恶意,因此凶手对待她的手段是一刀毙命,没有让她受多少痛苦。”
谁知听谢玲珑说完这些,千山却微不可闻地“嗤”了一声:“死了配阴婚也救算了,活着的时候,让一个好好的姑娘家去给一个病鬼冲喜,这也叫没恶意?”
谢玲珑脸色变了变,黯然道:“若换成别人,自然不是什么好事,但对冯小葵的处境来说,嫁进姜家,必定要比在自己家里过得好。”
众人想起冯杰的种种恶行,都不禁对死去的冯小葵一阵惋惜。
谁知就在众人默然不语的时候,萧今来忽然沉声道:“并非所有人都贪图富贵,是不是?”
他说这话的时候,就直勾勾地盯着谢玲珑的眼睛,谢玲珑被他这样的目光笼罩,哪里能不明白他的意思,联想到自己被常安之纠缠,却拼了命想凭借自己的本事养活自己的事,她不由得笑了。
“那是自然,冯小葵虽然贫苦,却也看不上姜家的富贵,她心里只有叶康一个人,这也就是为什么那天晚上,邻居们听到冯杰骂冯小葵败家的原因。只可惜,这一对苦命鸳鸯,人弱力微,最终还是逃不脱这可怕的命运。”谢玲珑说罢,长长一叹,回望住萧今来。
萧今来的目中看不出喜怒。过了片刻,慢慢挪开了眼睛:“继续讲。”
谢玲珑舒了口气,便接着道:“再说窦文,他是死在从青楼回来的路上,同时据调查周围人得知,窦文此人平日贪财好色,因为银钱的事经常与人结怨,着实算不得什么好人。姜仁和冯小葵阴婚的墓地是他点的,这里面他肯定得了不少银钱,而结合他的死因,我们可以大胆猜测,或许给姜仁配阴婚这件事,说不定也是窦文主动怂恿姜劲松的,这也就可以解释,凶手为什么一定要戳烂他的嘴了。”
众人顿时都倒吸一口气,纷纷恍然。
谢玲珑接着道:“当然了,这些只是我的猜测,关于窦文的事,应该再去姜劲松的家里查探一下,询问他的夫人,想必会有更多的线索。”
说罢,她伸手在窦文遇害的位置上打了个叉:“他和江妈妈一样,算是已经被惩罚过了,因为窦文死在二月初八,冯杰死在二月二十三,中间这段时间凶手必然在准备,因为冯杰和姜劲松对他来说是更为重要的事,所以他不会回到江妈妈或者窦文遇害的地方再去做什么,同样的道理,在所有的案子都完成之后,他也不会再回去。”
众人一时都没有说话,但看向谢玲珑的目光里又都多了一丝钦佩。萧今来看了看那地形图,又看回她身上,谢玲珑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心里的自信更多,便清清嗓子,继续道:
“接下来我们说冯杰。冯杰的死状,可以说是前三个死者里最惨的,他死前曾遭受虐待,后被活埋,显然凶手对他的恨意比江妈妈和窦文都要强烈的多。从之前的查探里可以知道,冯小葵和姜仁生前就情投意合的这件事,其实就是从冯杰的嘴里说出去的,其他人证一个都没有。这就不得不让人怀疑,冯杰在这件事里面,到底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了。还有,他家里莫名其妙多出的二百两银子,外加他平日滥赌成性,我们其实可以用最大的恶意去猜测他——”
谢玲珑说到这里顿了顿,看向萧今来,萧今来十分配合,顺着她的意思便开口发问:“什么样的恶意?”
谢玲珑抿抿嘴唇:“那就是——冯小葵的死,根本不是自杀,而是和冯杰有关。刚才我已经说了凶手对待窦文的情况,他明明已经杀死了窦文,却还要戳烂他的嘴,这可以说是一种仪式,也可以说是一种惩罚,以这种心理来推断凶手,看他对待冯杰的手段,就颇有深意了。”
“大家都知道,冯杰在死之前,被凶手绑在屋子里虐待了一天一夜,米水未进。凶手还用刀在冯杰身上弄出无数伤痕,以达到虐待,或者说逼供的效果——至于为什么说是逼供,我是根据姜劲松接到的那封信猜测的,倘若他们之间真的有什么猫腻,恐怕只有冯杰的话才能让姜劲松相信,也才能让他独自一人匆匆出门。”
众人纷纷点头,称赞她说的有道理。
谢玲珑继续道:“和窦文的情况一样,凶手既然可以轻易地杀死冯杰,为什么还要费尽心思把他活埋呢?所以这种手段,很可能跟冯杰生前做过的事有关,根据之前种种线索,加上窦文案子的相同推断,我们可以猜测——”
话说到这里,她忽然停了口,看看萧今来,又看看千山和李捕快,似是等着他们的猜测,看和她自己的一样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