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如刀般的目光看向了她质问:“你既然知道这个道理,为什么还要坚持着自己的想法,管这么棘手的闲事,让我为难?”
唐静纯争辩说:“我都说了,李无悔于我有救命之恩,我不过是知恩图报,这算是管闲事吗?别人帮了我们,难道我们不应该想着回报吗?”
唐天恩说:“那也得看情况啊,别说有恩不回报,如果情况真的特殊,恩将仇报的事情都得干!凡事都一定得有取舍,有权衡利弊轻重的时候,你身为安保局的官员,连这点都不懂吗?”
唐静纯有些不满地嘲讽着说:“你是政客,不要拿你政客的思想来衡量别人的想法,在你眼里,一切都是权力的棋子,你只想着怎么样稳固你的权力,从来没有考虑到亲情的感受。你为了当选总统,差钱拉选票,不惜和牛顶天那样的黑帮人物打交道,是非正邪不分;你为了有足够的资金拉选票,利用妈妈是人民银行行长的身份,不顾她被问罪判刑,让她挪用公款!你能想象得出她在挪用公款的时候心惊肉跳的感觉吗?你一直都活得这么自私,尽然还说我做事不对!”
“放肆!”唐天恩一下子像被火引燃了炸药的引线爆炸起来,“我怎么样做人,对或者不对,轮得到你来指责我吗?轮得到你来教育我吗?我看你是越来越放肆得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老妈江之芸也带着些轻微的指责说:“是啊,静纯,你怎么能这样说你爸,就算他有千错万错,他都始终是你爸,生养你了,你应该懂得感恩才是。”
“感恩?”唐静纯又讽刺地一笑,也一腔义愤填膺地爆发起来,“什么叫感恩?我不是因为别人对我有恩,我在想方设法的报答你们不允许吗?你们不是正在用自己的行为告诉我,这个世界亲情不重要,朋友不重要,唯有利益至上的吗?你们就是这么教育我,我还能说什么?某一天我会从你们这里毕业,当我的人生利益与你们和我的感情发生冲突的时候,我是不是可以认贼作父,反过来伤害你们?当你们于我有益的时候,我可以当你们是父母,可有天你们不断的成为我的麻烦的时候,我是不是可以权衡利弊轻重而不管你们?只要你们能够摸着自己的内心理直气壮的这样告诉我,我们都只为利益活着,什么感情都是浮云,那么李无悔的事情我绝对不再过问半句,而你们的话虽然不会负法律责任,不会成为呈堂证供,但是在我的人生里,会刻下永远的记号,会永远有效!而且到那天的时候,我也会理直气壮的告诉你们,因为曾经的你们是榜样,以身作则了!”
唐天恩和江之芸听得这番义愤填膺的话面面相觑相对无言,尤其是对于唐天恩来说,唐静纯的话针针见血,都戳到了他心脏的痛处。
的的确确,他这么做,无异于在教自己的女儿以后六亲不认。
他虽然是政客,虽然沉溺与权力游戏之中,到不能自拔的地步,但他始终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是一个父亲,他知道就算此刻的自己站在权力的巅峰上,但人生所有的辉煌都终会有个时刻落幕,到他黯然退场的那天,难道真的只剩下孤家寡人吗?
人生要懂得给自己留余地,留退路,这毕竟不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搏斗,要做到赶尽杀绝,他还是希望在权力搏斗而困了累了的时候,能享受到与亲人之间有的温暖,天伦之乐。
江之芸已经倒戈相向,坚决地站到唐静纯一方了。
她用近乎命令的语气告诉唐天恩:“女儿的话你都听见了吧,这件事情我和她是一样的认为,无论如何你能帮她想到办法,你为权力博弈十年,但我养了女儿二十年,我不希望你把你权力为政的思想带到我们的家里来,家人永远都是第一位的,没有什么比家人更重要。”
唐天恩沉思不语,他正站在一个十字路口,而且这条十字路口还高悬在空中,稍有不慎都是粉身碎骨万劫不复的危险,他要权衡再权衡。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说小点,会影响到他做人,与牛家出现矛盾;说大点,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与牛家不和,会牵一发而动全身。
“你倒是说句话啊,平常见你和外人交谈的时候长江黄河之水一样滔滔不绝的啊,把你当选时演讲那澎湃激昂的气势拿出来啊,默不作声算什么?”
唐天恩也非常抵触地说:“我不是得好好想想吗?你以为这是件小事,随便怎么做都可以?我帮牛大风的话就说句要李无悔的命,我帮李无悔的话就命令牛大风不要追究,有这么容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