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我是被拍了肩膀,还被叫了名字,我也,不能回头。
我感觉到我在冒着冷汗,想发抖,可是身体都因为恐惧而变得僵硬,我敢保证,现在的我只要移动一下,马上就会摔倒在地上。
我想我不能移动不能逃跑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恐惧,而是,我背后的那个东西束缚住了我,因为我明显的感觉到,我眼前的视线都已经模糊,渐渐地变成了一片黑暗。
你们有过这样的感觉吗?或者有过这样的恐惧吗?就像是幽闭恐惧症患者被关在一个黑漆漆的没有接缝的小屋子里,然后全身动不了,就好像是被屠夫按在砧板上的肉,是能任人宰割的苦楚。
身体的直觉,仿佛都已经消失了。
该死,为什么找到我啊!我到底犯了什么错啊,为什么,喊着我的名字啊!为什么,这声音这么像白术啊!
像白术?!
是啊,为什么这一声一声的白羽,那么像白术的声音?难道真的是白术?
我透过余光,看着我肩膀上的那只手,只一下,我差点没有被吓到晕过去。
那是一只怎么样的手啊!皮肤破烂不堪,就好像是一根肉红色的木棍上面包裹着破破烂烂的碎布一般的皮肤,并且那些木棍自身也是烂的,似乎已经在水里泡过几天几夜,腐烂变质。
这怎么可能是人的手?
“你看到了吗?”身后的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怪物,却忽然开口了,“我的手。”
我描述不清楚这个声音,因为他混杂着好多的声音,有白术的,有我的,有希君……还有好多我从来没听过的,人们的哀怨声。
“你知道吗?这一切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
一瞬间,似乎有千千万万个声音在我的耳边不停地喊着:“因为你,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我从来没有比这个瞬间更加想死,因为如果死了能够让我逃脱现在的状况,我真的宁愿我死了。
“啊!!!”我几乎用尽我全身的力气喊了起来,目的就只有一个,我想要用我的声音遮盖掉这些嘈杂的人声。
在我尖叫的时候,那些在我耳边不断碎碎念的声音渐渐的消失了,而是统一成另外一个尖叫。
这尖叫,是个女人。
在我叫到精疲力尽的时候,我停止了下来,但是那个声音却还在继续,而且,这一次和之前的声音都不一样,刚才的声音是围着我在尖叫的,而现在的声音,是有着一个固定的声源,是从一个点发出来的,这个点,似乎是在教堂的内部。
难道?这真的是一个人在尖叫?我下意识的捏紧了拳头。
等会儿?所以我现在可以动了?
我尝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腕,可以轻微的移动了,可是却因为恐惧而不断地颤抖,根本没有办法走动。
这时候,这女人的尖叫声反而是渐渐的衰弱了,对我而言,我却越发不安了起来:我已经没有过去那么在乎自己的生命了,但是,如果这时候真的是一个人遇到了危险,我却只能见死不救,那我这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
这么想着,我拿起我手机上挂的挂件,挂件的形状有一点像十字架,我拿着它,然后用尽全力地扎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我受伤了吗?流血了?我不知道,我只觉得疼,只觉得,我好像已经消除了疼痛,可以走路了。
我飞快的跑到教堂的大门,那女人的声音已经变成了轻柔的哼哼声,可是教堂的大门紧闭,似乎是锁上了,我感觉我的脑袋已经开始渐渐的麻木了,这十几个小时,感觉自己大喜大悲大惊,又没有睡觉,脑子根本没有办法去考虑到底该怎么进入这个教堂。
只有蛮干,只有撞门,一下两下……撞到半边身子麻木,撞到整个人都瘫软。
当我失去了最后的气力坐在地上的时候,只觉得:我可能真的救不了教堂里面的这个人了。就算进得去,可能也没有办法了,因为声音已经消失,现在教堂的周围,静的只剩下风声,就连虫子好像都不再活动了。
我这到底是在做什么?我问自己。不自觉的冷笑,嘲笑自己,然后撑着地面,强行站了起来。
就在我转身离开的那个瞬间,我听到身后咔嚓一声,一阵冷风从背后吹来,我转过头,看见身后那我撞了许久都纹丝不动的门赫然打开了。
我几乎不能够呼吸。
仅仅是门不知道为什么打开,我根本就不在意,我在意的是,在教堂的中央,在两边座位中间的走道上,赫然放着一盆植物,植物上,挂着一个女人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