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水患初见成效,实乃是大殿下居功至伟,大殿下文韬武略,在江南大刀阔斧,力推十策,其中艰辛,非常人不敢想。但正因大殿下有此才能,臣才惶恐,接替大殿下治理水患的官员是否能压制住这一方百姓,及时收尾啊!”
有官员侃侃而谈,先将大殿下周治吹捧一番,这才转入正题,看来是很想让大殿下一直留在江南。
“张大人所言甚是,虎头蛇尾,未免贻笑大方。”
“是啊,圣上,还请三思。”
仁德圣上沉着脸,倒是有所为难。
见此,姜太傅又继续道:“圣上,寻常百姓之家亦有天伦之乐,焉圣上例乎?何我大周泱泱国土,治世之臣不在其数,智者明人、知人、用人,方为上善。”
“丞相所言甚是,快马加鞭即召我儿回宫。”
仁德圣上开怀大笑,儿子皆有所成,明人善用,做父亲岂不骄傲。
“圣上圣明!”
百官跪拜,四海臣服。
“五殿下,大殿下就要回来了,这可如何是好?”
下朝之后,不少官员聚在周稷身侧,偷觑着颜色,一副忧心忡忡之态。
圣上仁德四海,又是难得慈父,如今年迈,太子之位空悬已久,谁也不知他心中究竟心属于谁,对待两位嫡子,似乎不分彼此,而正是这种姿态,却令两人不敢明争,依旧保持着通心同德的兄弟情深。
“大哥要回来,我这做弟弟的自然鼓乐琴瑟,夹道欢迎。”周稷微微一笑,冲着众人拱手,匆匆离去。
身随着大批官员向宫门走去的朝官,却有一人忽然脱离了队伍,转而消失在深宫深处。
“先生,还请教我,现在当如何?”
荷花池旁,周稷认真的冲着华轩拜服,面色阴郁。
“大殿下不能回京,以他治疗江南水患的功绩,再有姜老推崇,圣上怕是要下定决心了。”
周稷面色陡然扭曲,“不可能,父皇,父皇定是属意我的。”
“五殿下何必自欺欺人,你安抚京都难民有功,圣上也不过只是多夸奖了几句,若是属意殿下,又怎么会毫无动作。”
“那,那该如何。”
“绝不能让大殿下踏入京都,五殿下自应清楚。”华轩微微一笑,却无端森冷。
“好,我晓得了。”周稷狠狠咬住银牙,大哥,现在我已无后路,只能对不起你了。
华轩匆匆离去,周稷面色阴沉,一拳打在栏杆之上,没想却惊起一声惊呼。
周稷侧头望去,一个小宫女正藏身亭柱之后,以手掩面,满脸惊恐。
“不该听的都让你给听见了,你说本殿下要该怎么办。”
“五殿下,奴婢什么都没听见,求您放过我吧。”
“放过你,谁又放过我呢!”
一道巨大的落水声,深邃的水面逐渐归于平静,水面上莲叶迎风招展,像极了厉鬼的爪牙,吞噬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