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霜晚默默听着,偶尔应承两声,却发现虎子脸色越来越白,口舌发钝,还在微冷的室内,额头上都冒出了亮晶晶的汗水。
“且喝杯热茶,润润嗓子。”
“谢大小姐。”
虎子早已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紧张的哑的不像话,拿着茶杯就咕咚灌了下去。
“不管什么事,莫怕,还有我呢。”
陈霜晚安抚了几句,神念思虑,能让虎子如此恐惧,定是那些难民出事了。然而五殿下政策极好,得了朝堂夸赞,又能出什么事呢?
“自那日之后,每隔几日五殿下便命人陆陆续续将那些难民带往十里坡处的深山,那地方山林石密,伐木耕田倒也说的过去。不过属下还是不放心,也曾跑去看了几次,但是都被官兵拦下,靠近不得。但远远看去,也是不少男子穿着粗布麻衣,伐树垦地,看着倒是安稳。”
虎子说到这里不免惶恐,不止是他去查看了几次,朝廷亦派遣了不少官员去实地勘察,看见土石被推成平底,木料盖成房舍,因此肯定了五殿下的政绩,如今在京都城中,五殿下的贤明可是家喻户晓,人尽皆知。
不待陈霜晚问话,虎子怕自己再犹豫,都没有了说出去的勇气,连忙又道:“就在众人都以为难民得以安置,大肆吹捧五殿下的时候,就连属下也不曾再多去关注这些难民,然而前几日属下突然在城中乞丐堆里发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容,那人浑身刀伤,被属下发现时几乎奄奄一息。”
“那人是不是本应在十里坡外,享受安顿的难民!”陈霜晚眼睛瞬间瞪大,见虎子不敢说,自己替他说了出来。
“不错,那人就是属下熟悉的难民之一,他本是猎户出身,有武艺傍身,若是自己存活,倒不至于沦落至此,不过因为拖家带口,才沦落到如此竟地。然而以他的身份却如此狼狈的出现在京都城中,着实古怪。可属下不能见死不救,就将人给抬了回去,请了大夫救治。”
想着那壮汉浑身是泥血,满身的刀伤的模样,一个铁血的汉子,在醒来之后,却哭出了血泪,自责愧疚酝酿成恨意,最终却是无力的哀嚎,令人无法不动容。
虎子突然跪了下去,饱含痛苦的道:“大小姐,那五殿下是个骗子,他欺瞒了所有人,那些伐木耕田的根本就不是难民,那些难民早已在这些日子里,陆陆续续已经被五殿下下令斩杀干净了。那人,那人正是拼死逃了出来的。”
“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陈霜晚微红的双眸震惊的瞪大,几乎无法呼吸了。
“别说大小姐,属下又怎么敢轻信,在来之前,属下又偷偷去了十里坡外的深山,那里现在已经改建成了田庄,属下避开众人,看到那干活的麻衣汉子没有一个熟悉的面孔。更重要的是,那田庄子上,一个老弱妇孺孩童也无,整个地方寂静无声,只要仔细一查,怪异之处无法遮掩,这情景,让属下也不得不信。”
“他怎么怎么敢如此作为!”
陈霜晚全身发寒,那么多灾民,竟然都已经被斩杀,还说什么安抚有功,赈济良策,如此说来,简直是欺天之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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