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悦别人,而是为了尽情尽兴。
整间酒吧的人都欢呼着‘她’的名字贝蒂,癫狂的为之喝彩。
这一幕舞台上的人出奇得多,那些想跑龙套凑热闹的大佬们基本都会在这一幕中出现,踩在椅子上,伸着胳膊,往高台上扔钞票的小罗伯特;高高兴兴又在跟着音乐跳舞的汤姆希德勒斯顿;勾肩搭背,假装流氓的詹姆斯麦卡沃伊和迈克尔法斯宾德;甚至,还有坐在轮椅里的罗德里克;抽雪茄的贝尼费尔图曼……
然而,贝蒂骄傲地谁也不理。
‘她’仅仅自顾自地跳舞和唱歌,眉梢眼角堆砌了风情万种。当‘她’开口唱出[当我踏上舞台,所有人都盯着我看,将我从头打量到脚]时,神色得意中夹着一丝无辜的纯真,这绝妙的矛盾气质,是其他演员永远没办法展现出的特质;当‘她’唱[空气被点燃,理智变得毫无意义。宝贝,太热了]时,音乐旋律也都随之如潮水一般起起伏伏……
观众们爆发出阵阵的鼓掌,为这一幕精彩的歌舞表演。
但他们沉浸在歌舞中,虽然觉得这个女演员的歌声有些过于暗哑,却还没有意识到眼前这个‘把舞跳得比女人还性感妩媚’的金发女人贝蒂,正是第一幕中,在法庭咄咄逼人又威严英俊的金发检察官比蒂。
阿尔德开始傻乎乎地往前走,不知道是为了找贝蒂来询问检察官比蒂,还是纯粹被贝蒂吸引。
然后,贝蒂会在他的一场幻想中,围着他一边跳舞,一边唱歌诱惑他。
这一刻的音乐变得非常缠绵,舞台上所有人都会配合地摆出了沉醉的姿态。
因为是出自阿尔德的一场幻想,在贝蒂跳舞的过程中,这位助理检察官会一动不动,如同一根木桩子,偶尔才会不自在地微微侧头和转头,但贝蒂却会积极主动地碰他,摸他,亲他,用唇轻咬他的耳朵,还会唱着[轻轻地,轻轻地,伴着虔诚的旋律,围着它颤动着向上……你看,不是晨露,不是雨滴,是甜美回忆的果]来诱惑他。
现场的舞台表演,往往能放大人们的视听感受。
所以,观众们目不转睛地望着台上,耳边隐隐听到贝蒂低哑的性感嗓音,同样也能听到阿尔德透过麦克风传出地一声声忍耐的喘息。明明那两个演员彼此之间几乎都没有超过三秒的碰触,可视觉和听觉带来的强烈冲击,让在场所有人都有了一种血液燃烧的感觉,连呼吸心跳都被操纵,不知名的欲/望也随之兴奋难耐。
可紧接着,乐队的声音会骤停,灯光黑暗了几秒。
当再次明亮起来的时候,贝蒂头发丝都不乱地规规矩矩在高台上跳舞,而阿尔德也只是茫然地站在高台之下。
幻想结束,并没有什么任何诱惑。
阿尔德不自禁地叹息一声;不小心带入阿尔德视觉的观众们,也是一声遗憾的叹息。
此时,敬业的助理检察官先生没有忘记公务。
他怅然若失了一会儿后,趁着贝蒂一曲舞跳完,急忙开始呼喊‘她’的名字,询问检察官比蒂的下落,告知‘警官有事找他’的事情。贝蒂饶有兴趣地打量了他几眼,才告诉他‘你先赶去警局,比蒂一会儿也过去’。
阿尔德半信半疑地离开了。
观众们和他一样,依然没有意识到‘比蒂=贝蒂’。
这不是说观众们都比较傻。
而是因为,舞台和观众席本就有一定的距离,哪怕是再好的视力,也不可能像是看电影电视那样,有高清大屏幕,更何况,舞台妆都是那种一脸白面粉的大浓妆。
如果是电影和电视剧,在这种情况下,完全不必解释,只当一个悬念和伏笔,因为演员假如是一个人的话,又是反串女装,哪怕演技再好,也很难不露破绽;但舞台表演,如果不主动地展现出来,继续故弄玄虚,绝大多数观众很可能到结束都意识不到这一点儿。
所以,在阿尔德离开后……
贝蒂在酒吧的更衣室里,会有一场换装的唱歌跳舞,间接向观众公开自己的双重身份。
观众们会清清楚楚地看到贝蒂扯下金色亮片的裙子,卸下首饰、摘下假发,脱下长筒袜,又一脚踢掉高跟鞋,穿上衬衫,套上裤子,踩着皮鞋,潇洒地低头打领带……当然了,为了避免音乐剧变成限制级,他表面上是毫无顾忌地脱衣服,但里面肯定不是全\裸,而且,换的时候,会有伴舞们在前头跳舞遮挡,必要的时候,伴舞们还会假装举着一面大镜子假装给贝蒂照,实际也是为了遮挡,防止走光。
所以,贝蒂开始脱换衣服的剧情,《比蒂贝蒂》的歌声响起时,场面毫无情/色意味。
相反,那种轻松自在的感觉又一次出现了。钢琴伴奏活泼地响起,整首曲子生气勃勃,节奏感朝强,整首歌俏皮地让人听了就想在阳光下的街头蹦蹦跳跳、快乐地转圈圈。
在这个过程中,剧院里死一般地寂静。
绝大多数观众没猜到比蒂和贝蒂的关系,突然来这一幕……
男性观众想起自己刚刚被贝蒂的舞蹈弄得意乱情迷、欲/火中烧,想戳瞎双眼;
女性观众则想起自己在第一幕中宣称和检察官坠入情网的喜悦雀跃心情,笑容渐渐消失。
他们不约而同地开始怀疑起了人生:“……我还是喜欢男人/女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