慰道:“别怕,可能是刚才说话太急了,喘不过气,也没什么大事……”
“对不起。”
“……你妈也是为你好,她现在这个病情不明朗,肯定想着赶紧看着你定下来,她也好安心……明昊那个孩子我从小就清楚,是个好孩子,就是嘴皮子功夫厉害了点,其实心里想的和嘴上说的一样,靠得住。”
简父犹豫了许久才缓缓道,说话语气不轻不重,但对付明昊却满是认可,简兮向来跟他比较亲近,也比较听他的话,听闻这个,心里松动了少许,抿唇不说话。
病房门被打开,医生摘了听诊器对护士说了句什么,又回过头对他们说:“病人情绪波动过大,所以刚才除了状况……生病最怕生气后心里郁结,以后别刺激病人。”
简父点头向医生道谢,等他走了才进病房,简兮踌躇了阵,闪身进去。
简母恢复如常,看到她也没说话,只抿了抿嘴巴,抬手拉住简父,无奈叹息。
简兮闷不做声收拾东西,等他们吃了早餐收拾食盒,低声说:“我拿去清洗。”
一路走到公共卫生间,别人病房里或带小孩子过来嘻笑热闹,或家人依偎而坐安谧如常,只有他们病房里气氛尴尬,僵硬不堪。
占着手,湿漉漉的,手机却响了,她拿出看了一眼,见是陌生号码,犹豫着接了。
一接通那边便说:“我也是回到家才刚刚知道是我妹妹多嘴说了些什么……你别介意……熟人介绍认识的就是有这一点不便,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会传到家人耳朵眼里。”
她听出是谁,表情沉闷,一言不发。
他道了歉,郑重说:“我保证没有下次,别生气。”
简兮心下缓和,抿唇要说话,眼角余光看到男厕所里出来一人,她看清楚,也不去叫人,站在原地呆愣,默默看着李知前在她旁边水池里洗了手,甩干净水。
他抬头看了一眼玻璃镜,眼前一亮。
她镇定地讲电话说:“我知道了,没有生气。”
然后挂了电话,默不作声看对方。
李知前笑了一下,有些意外,打量了一番才说:“电话怎么打不通?我借刘助的手机也不通……打过去响一声就挂了,响一声就挂了。”
她声音有些清冷,提醒说: “你没被人拉黑过?”
他顿了一下,眉宇紧皱,问她:“什么意思?”
“该打的时候不打,不该打的时候自然也会打不通,谁家的手机一直候着你的电话,怎么那么大的脸呢。”简兮淡淡说。
他笑了一下,“怎么了?嫌我不找你?也就两三天……家里事情多,真忙。”
“忙什么?”简兮觉得好笑,讽刺说,“对,你确实挺忙的,忙不过来了吧?”
“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简兮垂下眼,“真是没意思。”
说罢便闪身往外走,拿起餐盒,不给他反应的机会,也不给说话的机会。
他跟了两步,“你妈转院到这边来了?”
简兮甩开他,不欲与他多说,盯着他的鞋面,用他“忙”那个借口反唇相讥:“我最近也忙,所以没来得及通知你,我想了想,咱们俩没什么合适……今儿见着你的面,那就当面说了吧。”
“说什么?”
“说完了。”她看看他。
“你这就有点让人匪夷所思了。”李知前看了眼手机,似有什么急事要办,脸色沉下来不少,收了嘴角那丝给人深藏不露之感的笑。
“都是字面的意思,白话文,哪里不懂去查字典。”她冷着脸不急不缓建议。
“过了年长了一岁,模样不见长,脾气倒是长了不少嘛……这是要踹了我的节奏?刚才给谁说呢?还说不生气?你不生气我可生气,你经我同意了?”他似笑非笑,到此时也没见得多认真,再温顺的小猫也有耍小性子的时候,不新鲜。
“要是经你同意,又怎么叫踹?”她几天的伤心难过以及郁闷都找到了发泄口,脸色苍白没有血色,咬牙嘲笑,不管不顾说狠话,“不适应是不是?以前没被踹过?”
说罢摆手便走,高跟鞋踩在光滑的地板上,铿锵有力,就好像踩在他脸上一样解气。
李知前这才明了,眯起眼睛打量她,当众不想与她拉扯,只沉声说:“还知道自己姓简吗?看我回去怎么治你!”
手机震动不止,有人急切寻他,不得不接了电话,简兮已经消失在走廊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