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形骸遥望马车踪迹,心中仍不住想道:“若将来我与玫瑰重逢,时隔久远,此事水落石出,她是否愿与我破镜重圆?”但又觉这念头甚是荒诞,不值得为之深思。
玫瑰坐在车上,身子随之摇晃,心思也无一刻宁静,然而她望向窗外,见一缕阳光透了进来,就是这黎明微弱的光辉一扫阴霾,令她挺直了胸膛,眼睛也随之闪烁。
她一生最不畏挫折,喜好难关艰险,如今遭遇这一场肝肠寸断的惨败,却反而激起了她无尽斗志,收获了劫后余生的喜悦。她面向朝阳,露出微笑,心道:“不管怎样,我学会了道法,领悟了天脉法则,练成了龙火功第五层。他....总待我极好,也令我获益匪浅,正如孟轻呓所言,我不虚此行,功德圆满。很好,很好,等着瞧,我藏玫瑰总有卷土重来的一天。”
....
孟轻呓、形骸送别了玫瑰,孟轻呓道:“你背我,送我回幽羽居。”
形骸正自出神,闻言一愣,道:“祖仙姐姐,你这等神功....”
孟轻呓啐道:“怎么,你背着玫瑰就欢喜的上天入地,不愿背我这老太婆么?”
形骸忙道:“怎地不愿?祖仙姐姐驻颜不老,又怎是老太婆了?”
孟轻呓轻笑一声,跳至形骸背上,形骸双足踏地,运雨燕身法,蓦然腾空而起,飞向远处。
孟轻呓叹道:“想不到你竟学会了铁甲大法,能将这山墓甲操控自如。得到此物后,你或能与我一较高下了。”
形骸摇头道:“我可差得远了。”
孟轻呓又道:“你闷闷不乐的,可还是在想你那小媳妇儿?”
形骸不敢隐瞒,道:“祖仙姐姐,我实在想不通,藏家为何会如此鲁莽行事?他们全不顾玫瑰安危么?”
孟轻呓沉吟许久,忽然长长叹息,声音又是苦闷,又是无奈,形骸一直觉得她年轻活泼,有如真正的少女,可听此叹息,才知她心神也受岁月侵扰,因而有着无数烦恼。
他道:“祖仙姐姐,你知道真相么?”
孟轻呓语气苦涩,摇头道:“是母后,是她布下的局,可她为何要做到这地步?”
形骸大惊,险些从空中摔下去,顿时足尖在树枝上轻点,这才稳住身形。他道:“是...是圣上令藏青、藏红....”
孟轻呓道:“决计是她,错不了的。”
形骸道:“可她为何要这么做?您.....可是她的女儿啊。”
孟轻呓道:“我料到她会有举动,可没料到她竟真要动手杀我,不,不,或许她自己也没料到。”
形骸越听越是糊涂,问道:“祖仙姐姐,恕我愚昧,您能否能点拨一二?”
孟轻呓笑道:“从今往后,你与我说话,永远不用如此客气。”
形骸道:“好,还请姐姐告知。”
孟轻呓道:“我母后一生最倚仗的是她后裔家族,可最忌惮的也是咱们这些宗族势力。我孟家与藏家在其中势力最大,财富最多,兵多将广,乃是宗族中的翘楚。她听说我两家要联姻,岂能任由此事成真?”
形骸道:“可我与玫瑰只是....只是无足轻重的....”
孟轻呓笑道:“无足轻重?可不见得。谁都瞧得出来你二人将来必成大器。你纵然百般隐瞒身手,可却着魔般频频遇上大事,声名也已传开。而玫瑰在天兵派也彰显才华,她表哥沉折是千年一遇,她可算作百年难得。加上我孟家、藏家双方在背后撑腰,若你二人成了夫妇,对她而言可就难受得紧了。”
形骸急道:“她号称古今第一高手,又是人人拜服的女皇,天下为她所有,就算我两家势头再大,又如何能与她相比?”
孟轻呓叹息道:“她以往吃过苦头,有过两位声名鹊起的后裔联手反叛,虽最终被她击溃,可她从此暗暗提防此事,稍有苗头,立即扼杀,不过她做的万分隐秘,除我之外,谁也瞧不出她用的是何谋略,更不知是她动的手。”
形骸瞠目结舌,仍难相信此事为真。
孟轻呓道:“这罗茧与我的恩怨,只有她略有耳闻。而我幽羽居中地下有一密道,直达除灵阵中枢,也唯有我与她知道。她练有法术,一旦下令念咒,龙国中所有她的龙火后裔皆难以违抗,需遵命而为。
她为阻挠你与藏玫瑰婚事,于数日前掌控了藏青、藏红心神,命他二人充当刺客,又将藏家长辈全数调往战场,以防有人在场阻止,立即洗脱玫瑰罪名。而我那位孙子孟六爻也被她支开,六爻他擅长探查迷魂之法,有他在场,那藏青、藏红决计难以瞒过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