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他看了眼身边的江梨落,对保镖说:“知道这是谁吗?你们老板的夫人,连她也不可以吗?”
保镖愣了愣,眼中掠过一抹犹豫。
江梨落刚要说话,走廊里传来了清晰的脚步声,“踏踏踏”,那声音让她直觉的想逃,几乎不用回头,她就能听出他的脚步声。
果然,秦峥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依旧如大提琴那般悦耳:“怎么回事?这位是夫人,下次不要这么没眼色。”
“是。”两个彪形大汉在秦峥面前想做错了事的小孩一样,战战兢兢的点头。
秦峥温柔的目光望向江梨落,长臂轻轻揽上她的肩,感觉到她的挣扎,然后俯身伏在她的耳边低声说:“不想进去了?”
他就是这样,总是这样,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让她不得不屈从于她,有时候,她很恨窝囊的自己,为什么不反抗?让他骗了一次又一次,还不长记性。
她心头窝着一团火,又不得不在他面前低头,没办法,她太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了,秦家到底出了什么变故,为何连素来无法无天的秦远都变成了那样讳莫如深的样子。
秦老爷子不同意秦远和她离婚,她一直认为秦老爷子当初选了她做秦远的媳妇也是出于某种利益的考量,可过了这么久,她也没有想出她究竟还有什么利用价值。
在没有看到利益之前,精明的秦老爷子绝对不会轻易放她离开,这一点毋庸置疑,而且,后来秦远的态度也很明确,那就是他可以试着和她相处,离婚绝不可能。
在这种情形下,秦远一下子想通了和她离婚本身就透着蹊跷,就算他是为了敖万娇,可素来听老爷子话的他,竟然敢违逆秦老爷子了吗?
这些问题每一个都是未解的谜团,每一个都让她百思不得其解,想的脑袋疼,也许,今天见了秦老爷子,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江梨落低着头,双拳紧紧握起,又缓缓松开,叹了口气,不再挣扎,任由他亲密的揽着她的肩进入病房中。
高级病房的和别的病房不同的是,入眼处并不全是素色的白,摆着许多家具,沙发茶几一应俱全,就连病房的床都要舒适宽敞许多。
秦老爷子还没醒,江梨落走到床边,看到他形销骨立的样子,心中涌起惊涛骇浪。
犹记得第一次见秦老爷子时,她还没有嫁给秦远,被江胜逼着同意了婚事,秦家设宴请亲家吃饭。
那时候,秦老爷子精神矍铄,走路健步如飞,根本不像是个将近八十岁的老人,给她印象最深的是他那双深邃睿智的眸子,一点儿都不浑浊,犀利敏锐,仿佛只是瞟上一眼就能洞察人心似的。
而现在呢,他虚弱的躺在病床上,瘦的只剩下了一把骨头,原本花白的头发全白了,眼眶深陷,眼底青黑,嘴唇发白,看起来真正像是个病入膏肓的老人了。
前后对比,判若两人,江梨落有些接受不了,她震惊的盯着病床上的秦老爷子,不知待会儿等他醒来说些什么好。
“爷爷每天都清醒的时候少,昏迷的时候多,在外面安排保镖,也是为了避免乱七八糟的人来打扰,并非针对你。”秦峥拉了把椅子,让她坐下,又从果篮中取了一个苹果来削,他削苹果水平很高,苹果皮宽窄薄厚程度相同,完整削下来,没有断一点儿。
他将削好的苹果递给她,柔声说:“吃个苹果,最近都没有吃饭吗?怎么瘦了许多?”
江梨落简直要为他的虚伪鼓掌了,她嘲讽的瞥了他一眼,冷漠的哼道:“你不知道原因吗?秦峥,我从来不知道你居然这么虚伪。”
秦峥眸中飞快的掠过一抹痛色,呐呐的解释:“梨落,我”
病床上的秦老爷子忽然醒了,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秦峥的话,江梨落急忙站起来,弯腰扶起秦老爷子,给他拍了拍后背,轻声唤道:“爷爷。”
说起来,秦家对她最好的人就是秦老爷子了,虽说不知道他对她的好究竟掺杂着什么目的,可也算是她人生中难得的一点儿温暖了,所以,此时看到风烛残年的老人,她也狠不下心肠对他,还是轻声的叫他爷爷。
秦万里嘴唇哆嗦着,抬起浑浊的眼睛看了眼她,一脸迷茫:“谁谁啊这姑娘长得真水灵阿峥,你媳妇儿?”
外界传秦万里脑出血,虽然得到了控制,却损伤了记忆,连最亲近的人都不认识了,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那么回事,他还认识秦峥,但是不认识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