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3;时间跟鹤城寇兵玩这些水磨功夫,林缚坐在马背上,眺望远处的鹤城塞墙头,那边有几人甲衣精良鲜丽,不知道奢飞虎在不在墙头上看这边,心里一笑,与身侧的敖沧海笑道:“奢飞虎也许真以为占据鹤城塞不退就掐住我们的咽喉了,却不知这是一处死地!”
敖沧海阴着脸盯着远处墙头。
他没有林缚如此轻松,奢家于他有屠城灭族之恨,这也是他不肯直接领兵的主要原因----他担心仇恨遮蒙眼睛,影响到对敌情的判断,于带兵有害。
这时候曹子昂派人来报,请他去东门观察敌情。
从兵临塞下时,塞中寇兵出西门扰袭并不积极,但是派出一支千余人锐卒,在东门外依塞结阵,又遣俘获民夫在东门外与防波海塘之间的五六百步纵深场地上构筑横向的阵地。
林缚与熬沧海等人驰马登上海塘观察敌情,曹子昂尚无多余兵力展开同时封锁东门,这边只有周普率两哨骑兵监视戒备。
“他们是害怕我们在封锁死陆地通道之后,再彻底的封锁运盐河出海口,”曹子昂指着远处的寇兵动作,“他们筑一道墙垒与河堤平行,能在我们封锁河道后,在东门外、在南岸还能有一条陆上出兵通道……”
寇兵在塞中扣留的民夫不多,才三四百人,动作远不及江东左军在西门外筑垒迅速,才贴着塞墙筑出一道两百多步宽的胸垒。不过这两百多步远都在墙头弓弩的掩护之下,并且出塞掩护的寇兵主要也是依塞结阵,骑兵强冲要冒很大的伤亡,所以在之前都是对峙,双方在东门外都没有什么动作。
林缚抬头看了看天,说道:“再有个把时辰,潮水就要涨起来,我想在此势态外,寇船多半会道:“林缚围塞,不可能忽视到潮汐变化,江东左军应有能力同时在潮水涨起来之前就封锁河口,然而到此时,并无江东左军的战船出现在视野之内,二公子不觉得奇怪?”
晴空万里无云,高处的哨台能远眺二十里外的远海,这时候都没有江东左军的战船出现,看来林缚并没有封锁河道、限制这边战船出海的意图----这当然不能拿林缚的疏忽来解释。
奢飞虎笑道:“围三阙一之策罢了----我有四千精锐在手,塞中粮草也足以坚持一个月,但是猪倌儿真敢围我一月之久?”
程益群穿着甲衣从墙脚下的船坞走登城道爬上来,听到这边的谈话,说道:“就是!有一个月的时间,足以使大公子将浙东兵吃得连骨头都不剩。届时大公子抽出万余雄兵北上,猪倌儿到底是解围好还是不解围好?护盐军都是软骨头,林缚在崇州又能抽出多少可战之兵?二公子卓见,我以为林缚也是故意让出这条生路来,迫是我们退兵。就算我们分兵出塞,也方便减轻他强攻的压力----如今之计,我们就是要集中兵力死守住鹤城,只要浙东局面打开来,鹤城才是真正发挥作用的时候。”
听二公子与程益群这么说,秦子檀心中疑惑还是难消,问杜车离:“车离,你如何看待这事?”
“稳妥之策,战船还是出塞策应为好……”杜车离乃杜荣族弟,本就是晋安武将,跟杜荣潜到江东换了身份后,就一直负责统领庆丰行的武卫,杜荣在梅溪湖身死林缚之手后,他就顶替杜荣的位子,但实际在各方势力的压制下,庆丰行已难有作为,这次秘密安排庆丰行武卫护送奢飞虎潜离江宁,也一道跟了出来,这塞上真正精锐又谈得忠心的战力,就是庆丰行武卫及奢飞虎的贴身护卫四五百人。
秦子檀微微点了点头,毕竟并不能将希望完全寄托在大公子那里。
“这边分兵出海,再让林缚随后封河,两边就给隔绝了……又焉知江东左军的战船不在外海等着我们?”程益群说道,他还是希望集中力量守塞。
“战船还是出去才能发挥作用,”奢飞虎说道,“海鳅子走浅水,有两千战力,不敢江东左军的舟师来战,守塞留两千精兵足以!”
程益群说道:“那我率船出海,只要有一千兵力就足以跟江东左军的舟师周旋足矣!”程益群比徐钟、杜车离都善水战,既然决定派船出去,他不能缩在后面。
“我以为二公子还是在外面策应的好,”秦子檀说道,“我留下来协助徐将军守塞。”
奢飞虎知道秦子檀什么意思,不管是守塞还是出海,都有一定的风险,他要是给困鹤城塞,而浙东局势又没有想预想中那么顺利,程益群根本就无法调动嵊泗诸岛的兵力来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