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他……知道了。”
皇帝点头,苦涩说着,皇后眼前一黑,跌坐当场,好半晌,才长长的喘出一口气,索性一不作,二不休道,“皇上,既是如此,那就干脆……”
她咬咬牙,抬手做了个向下猛切的手势,皇帝猛然一个激淋,惊道,“不!这怎么可以!”
他是他唯一的亲弟弟,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啊,这怎么可以……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皇上,你到底有没有想过,你这里尚在顾念骨肉亲情,不舍得伤他。可他呢?他是为了一个女人,都敢与皇上兵刃相见的人,难道皇上是非要等到他带兵逼宫,皇上才会后悔的吗?”
这天下之事,从来就是无毒不丈夫啊,你若不狠,难道要让别人狠,要让别人去掐你的脖子,逼你去死吗?
她心里狂乱的喊着,想到自己的身份,想到自己心中那永远都不可能对人言的秘密,她的背负,也一样不比皇帝少。
可她是怎么做?她是怎么做的?
她恍恍惚惚想着,咬牙恨着。
可现在,最关键的事情,不是她该怎么做,是他,是他该怎么做。
是天下江山重要,还是骨肉亲情重要?
……
带着满脸的血迹,温哲烈出了宫,一步一步回去王府,王府下人,人人都等得心中急切,见王爷终于回来,他们呼啦一群围上来道,却又瞪了眼急问道,“王爷,您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受伤了?快,快去请大夫。”
手忙脚乱扶了王爷回府,大夫也紧跟着到来,轻手轻脚为王爷处理了伤口,退了下去,温哲烈这才长吐一口气,脸色沉凝的道,“你们都下去吧。管家留下!”
等得所有人都退出去,房门关闭,屋内一片黑暗的时候,温哲烈淡淡抬眸,在黑暗中问向身边悄然而立的老管家,“德叔,你告诉我,我父皇留给我的锦衣卫,我现在能否启用?他们大概会有多少人?如果我想……这大周天下,我能不能够拿得回来?”
他淡淡的,一字一句的说。声音不高不低,却是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孤冷,萧瑟。老管家被他吓住,好半天,才嗓子发苦的道,“王爷,您这……又是何必?”
“不是我,是他啊!德叔,我以为我的让步,可以换来这一世安宁,天下平和,可他却不要……他要杀我最爱的女人,我不同意。我不能让他改变主意,那就只能让我自己改变主意了。”
曾经的传位之昭书,真本在他手中,而他温哲涵手里的那一张,是假的。
慢慢的抿紧了唇,夜色已经暗下,府里的灯宠,也渐次亮起,可他的心中,为何却是越来越暗?
一种山雨欲来的风满楼,让他这一刻的心中,充满了悲凉,也充满了酸涩。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而这一夜,为明王殿下处理额头伤口的京中大夫,莫名失踪,数日之后,才被人发现,横死于街头蚊蝇满地的脏水后巷中,看起来像是失足落水,可真正死因,暂不明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