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低的闷笑了几声,带着些苦涩和无奈,南宫烈开口:“你可能不知道,所有关于你的东西,哪怕是不经意间的,我都会不由自主的注意到,而后记住。”
他低沉黯哑的声音,悠悠绵长,仿佛让时光也回到了从前。
从前,楚璃和南宫烈处于热恋的时候,她曾经想过,或许这辈子都要生活在这里了,这里是注定没有洁白的婚纱,神圣的牧师了。
所以,楚璃就想,即便没有一个纯白的婚礼,有一个戒指也好。戒指之于她,有种宿命的诱惑。
有很长上一段时间,她闲着无事的时候,便喜欢在稿纸上随手设计一个戒指,每一个戒指,她都会写上这个戒指的含义。
眼神落到左手无名指上的那一枚戒指,楚璃眉头微蹙,这枚戒指,是她设计中,最喜欢的一个戒指。
戒指环是两条缠绕着的藤蔓,寓意着生生痴缠,永生牵绊,而戒指上方镶嵌的,是泪宝石。
像是一滴泪。眼泪,不论何时,都是最纯净的东西。
她还记得,设计完这枚戒指的时候,她还用蝇头小楷在一旁工整的写着:
“左手的无名指上有一根筋脉,直通心脏。新婚那天,相爱的两个人,互相将戒指戴于无名指上,将两人的心紧紧地缠绕在一起,心脉相通。”
“璃儿,我错过了你一次,不想要在错过你第二次,你带上这枚戒指,从此将我的心脉握在了手中,这颗心,便只给了你伤害他的权利,你若摘下,它便会心脉断裂,失心而亡。”南宫烈知楚璃动容,声音越发的诱惑。
他的声音低沉,知道楚璃对这样的他毫无抵抗力,原本的他是从来都不屑于以色诱人的法子,可如今,他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楚璃抬头,他的眉眼中,是慌乱的手足无措。微微叹息一口气,将自己的身子靠在南宫烈身上。
仅仅是这样一个动作,南宫烈便知道,她的态度已经没有坚决了。
他是手足无措的,事到如今,楚璃分明就已经心凉至绝望,所以他没有办法,只能硬生生的剥开内心那最深的一条伤口,用他们两个人共同的回忆,来挽回楚璃的心。
幸好,他成功了。幸好,他那原本就奄奄一息的心,不用再多第二道深如鸿沟的伤口。
这一顿饭,终究是无人动筷,怎么样被端上来,又怎么样被端下去,唯一变了的,是端下去的菜,是凉的。
冰凉的。
将书房的灯吹灭,南宫烈见楚璃神色中带着些困倦,便想要搂着楚璃回房间却不想,被楚璃拒绝了。
以往,两人闹别扭的时候,对于南宫烈伸过来的手,楚璃只不过是状似不经意的拒绝,可是这一次,她是直接的挣脱开了。
拒绝的那么直接,那么果断。
甩开南宫烈的手,楚璃直接就要抬脚走出去,南宫烈默默的在他身后站着,房间里一片黑暗,外面的灯火将楚璃的神影映的恍恍惚惚,忽明忽暗。
有那么一个瞬间,南宫烈心里突地生出一种害怕来,他快步走上前去,伸手想要再一次的将楚璃搂在身边。
可是,跟上了她的脚步之后,他终究还是犹豫了。
眼前的这个人,她的性子一向是激烈的,可是面对他的时候,她却是异常的沉默。这让他向来在战场上磨练出的一股察言观色的本领在她面前毫无用武之地。
面对这样的楚璃,他是没有一点把握的,不能用任何技巧,也不知道该用何种冰法,甚至排兵布阵,计谋攻略,他样样都不知道该如何去谋划。
她骨子里是有血性的,当年的她怀有身孕,都能够毫不犹豫的自请休书,只身入敌国救他;如今的她便更有可能会潇洒的放手一笑,转身离去。
这世间的名声利禄,根本就困不住她,不光是这些,只要她想,这个世间,所有的东西都困不住她。
她是重情的,可以为了一个人,用情至深,可也会在受伤了之后,决绝的放手,到时候,她绝对会比任何一个人都潇洒。
看着身边安静的走着的楚璃,南宫烈心里感念,他绝对不能让楚璃放手,也绝对不会放她离开自己身边。
楚璃的脚步在房间门口停住,南宫烈原本心里在想事情,前面的人停下了脚步,他一个愣神,差点撞到前面的人。
楚璃走在前面,背对着南宫烈,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默默的在那里站着,可就是那样的沉默,让南宫烈猛然间明白。
她这是在用沉默和自己对抗。
可是他不想,不想让她一个人,因为他心里不确定,等过了今晚以后,她自己独自待一整晚,明天早上出来的时候,是不是还是他的那个楚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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