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个空隙。
中央方向,最靠近齐军的五名先登营掷弹兵距离齐军只有六十步的距离,他们身后一百二十步左右就是墨家左翼的中央纵队,正在不断接近,但尚未交火。
这五名先登营的士兵艺高人胆大,丝毫不怕六十步外齐军的火绳枪手,因为他们的位置处在齐军的长矛手整前。
之前为了防备墨家的骑兵突击,齐军将几个连队的长矛手整合在一起列阵,火绳枪手在矛手的两翼展开。
六十步的距离,若是没有长久的训练,并不是那么容易击中的,尤其是面对人数很少的先登营散兵,稍微活动就会导致射击失败。
而且齐军一旦射击,装填时间接近一分钟的火绳枪很可能就会导致墨家主力横队纵队接近的时候他们正在装填,那将是致命的。
齐军军官明白,依靠这点成散兵的先登营精锐不足以将他们的防线冲开,所以只能忍耐不准火枪手射击。
先登营的士兵则在靠近的六十步左右的时候,举起了火枪,用多年训练出的枪法和精锐的快速装填,不断地袭扰着齐军的前沿。
这些先登营掷弹兵出胎于墨家的备城门士,和水师那些跳帮肉搏战的水手算是师出同门。
在陆战上,他们既是登城先登之部、也是列阵对射时候以铁雷投掷开对方阵线的杀手。
原本火绳枪刚准备的时候,这些人在列阵对阵的时候,用的并不是装填速度很慢的火绳枪,而是用重弓、大弩、短剑和铁雷。
原本他们需要携硬弓,靠近敌军战阵后,以重箭在二三十步的距离怒射,或者投掷爆炸的铁雷,从而撕开敌军的前线,然后趁势冲入到敌阵之中以短剑搏杀,为后续主力阵型攻击打开缺口做准备。
现在他们则装备了燧石枪、铁雷和短剑,以燧石枪在六七十步的距离,依靠个人的技术骚扰。
几次随意射击之后,一名先登营的士兵将自己的火枪交给同袍装填,自己从身上取出两枚以铜丝和璆琳粉摩擦生火的铁雷,拉发之后快速向前猛跑几步,在接近到距离对方大约四五十步的时候,快速将铁雷掷出。
已经经受了一段时间炮击的齐军矛手眼看着空中的黑点越来越大,终于落入了阵中。
轰……
装满了火药和碎铁屑的“万人敌”在阵中炸开,如此密集的阵型,瞬间便有四个人被炸伤,一个人被炸死。
可也是幸于阵型过于密集,倒是被这五个人挡住了爆炸力,剩余的人除了被吓的半死外,倒是没有受伤。
两个连队的先登营的精锐就用这种办法,不断地在阵前进行着骚扰。
几次投掷之后,不知道是哪个连队的火绳枪手终于忍不住,选择了开枪还击。
这一声枪响,立刻引发了连锁反应,噼噼啪啪的枪声不断响起,几名过于接近的先登营掷弹兵被击中,可对于如此松散的阵型,火绳枪射击的效果并不好。
阵中的齐军贵族军官大声喝骂。
“谁开的枪?谁不得命令就开枪?快装填!快!”
硝烟中,即便知道是谁先开的枪,这时候也已经无法追究,只能弥补。
可枪声过后,又出了另一个意外。
三个连队的饱受炮击和先登营掷弹兵骚扰的长矛手终于承受不住,在枪声响起的时候,不听命令地发动了冲击。
有人高喊着“宁可死在冲锋的路上,也不愿在这里当靶子了!”
这番话引发了连队同袍的共鸣,三个密集列阵、如今被炮击和掷弹杀伤不少的长矛手连队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冲了出来,朝着正面的三十几个先登营散兵冲去。
主持侧翼这几千齐军的齐将骂道:“如此兵卒,如何可战?我军败矣!”
中央方向的三个连队的长矛手不顾命令发起了冲锋,整个阵线立刻出现了一个极大的缺口,齐将手里已经没有预备队可以调动。
眼看着中央方向的长矛手已经冲出了二十多步,他却无可奈何。
那些骚扰的先登营精锐人数分散,可以独立作战,纷纷向后退走,不时还击。
后面纵队突击的连队则依旧听着鼓点,和两翼的连队保持平齐,缓慢前进。
整个侧翼的战斗,是在中央方向先打响的。
当不听命令冲击出阵的齐军长矛手接近到墨家呈纵队展开的中央方向的那个旅不足六十步的时候,遭受了一次燧石枪的齐射,几乎是瞬间,三个连队的长矛手便崩溃了,弃甲曳兵,四散奔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