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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穿山过岭跑到东边,回到翁雨彤的洞府。
也凑巧,阮梦莹寻找半晚,也才刚刚回来。
此时,阮梦莹坐在石凳上,有些神情萎靡。
她觉着不管谢宫宝出于什么原因犯下欺师灭祖的罪行,都难逃责罚,至少秋道仁和姜在黔必不肯再施以援手剔除他体内的妖狐,既如此,找到谢宫宝还有什么用。她想通了,宫宝时日不多,又何必对他诸多要求,索性留下仙儿,陪他走完这最后一程吧。——她歇坐凳上,只想等姜在黔和王忠殊回来,劝他们打道回府。哪料,没等到姜在黔和王忠殊,倒把颜仙儿等了回来。
阮梦莹无力的挥了挥手:“你回来做什么,去吧,去找宫宝吧。”
颜仙儿提袖沾泪,抽噎着道:“师傅,你怎么也赶我走?”
看见颜仙儿满脸挂泪,云水瑶和庞七都来询问因由。
就连伤势稍复的徐真也围拢了过来,猴急似的发问。
可是颜仙儿却拔剑抵住徐真的喉咙,大喝:“你怎么还有脸跟我说话!我问你,你师傅屠我宗族,你是不是也有份!”
阮梦莹拍桌耸起:“放肆!谁教你说的!”
颜仙儿道:“小宝说的,难道还能有假。”
“胡说八道!简直胡说八道!”阮梦莹扣住她的手腕,一边往外走一边怒道:“你找着宫宝了是吗?带我去找他,我倒要问问,轩仙流哪一点对不住他了,我又哪一点对不住他了,他为什么要中伤师门!”
颜仙儿只觉手腕好疼,散开师傅手,厌道:
“他在西山山洞,你自己去,我不去!”
阮梦莹怔了一下,扭头错愕的看着颜仙儿。
但看颜仙儿脸泛厌感,眼露杀气,她觉着都快不认识了?她不知道颜仙儿怨恨谢宫宝,仇视诛姬,故而才有了厌感和杀气;她以为颜仙儿对于姜在黔屠杀烝鲜族一事也深信不疑了。阮梦莹气之一极,火爆脾气也一蹭而出:“很好很好!敢跟我大声嚷嚷了,你信了宫宝的话是不是!给你机会,你是不是连师傅也要杀了!”
颜仙儿把头一勾,愕道:“弟子不敢。”
阮梦莹哼了一声,也不拉她,拂袖而去。
听着师傅的冷哼声,颜仙儿的心都碎了。
她不知道今天怎么了,小宝为了一个妖女赶她走,娘亲对她也吆五喝六,现在就连师傅也厌烦她了。她忽然觉着天下虽大,好像没有了关心她的人,一时悲伤袭脑,又淌下泪来。她不想让人看见她的凄苦模样,于是失魂落魄的走进了林子,且越走越远。
也不知道走了多远,感觉身后一直有人跟着。
她回头瞄了瞄,见是徐真,便停下脚步,道:
“你老跟着我做什么!你想吃我一剑吗!”
“我看你心情好像不太好,我跟来看看。”
“你自己受了重伤,哪来的力气跟着我?”
“不碍事,水瑶师姐和老七这半晚轮流帮我疗伤,现在我的伤好了七八成了。哦,仙儿师妹,跟我回去吧,你瞧你一个人走在山上,我也不放心啊,有什么事咱回去慢慢商量,不管我师傅做了错事还是没做错事,相信也总会有个交代的。”
“你哪来那么多话,你走,别跟着我!”
颜仙儿正伤心痛苦,哪有心情跟他磨叽,转身又走。
她只想走得越远越好,最好离开霸王岛,躲到一个没人的地方舔舐伤口。可是走了一段,发现徐真仍然跟在后面,她就恼了,拔剑刺去。——徐真也不躲,任由那剑刺进他的肩头。——颜仙儿一慌,匆忙回剑:“你怎么不躲,你不要命了!”
徐真苦笑道:“只要你高兴,杀了我也成。”
颜仙儿口吐冰霜:“你还黏上我了,是么!”
徐真勾头沉吟,继而笑道:“咱们是师兄妹,哪有谁黏谁的说法呢,我是担心你,这样好了,你就把我当作空气吧,等你什么时候心情好了,不用你赶,我也会走。”
颜仙儿听着这话,身形不由抖了一抖。
心想,小宝待我哪怕有你一半,我也意足了。
想到谢宫宝,心就隐隐作疼,只觉拔凉拔凉。
她缓缓转身,由徐真跟着,再也懒得赶他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一处海湾,只见崖下停靠着两艘船只,有人下船,却是柳下和柳三娘等一众兵勇。——颜仙儿也没多想,同徐真一先一后飞身下崖,登上了其中一艘船只;然后,也不理会柳下和柳三娘的问话,强行把闲杂人等赶下了船,最后驾船离去。
她讨厌这个地方,也怨恨谢宫宝,一刻也不愿多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