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羽田滑个跟头,冲鼻的硝烟还有腥臭味让他只想呕吐。
到处是断肢残臂散落在冒烟的焦土上,几辆装甲车都停着,车身上的火苗在烈日下呼呼作响,里面的士兵全部都是嘴角、鼻孔流着黑色的血。三十八联队长的松田少佐也被他找到了, 松田的嘴角、鼻孔同样诡异地流出黑色的血,半张开的眼睛似乎还会看得见人,身上看不到什么伤口,可是脸上的僵硬说明他已经死去。
已经看不出样子的街道里死一般寂静,能听到的只有自己的心跳声和忍不住的咳嗽。弥漫的硝烟很是呛人,在这种让人半窒息的味道中,靠在断墙下的羽田有一种昏昏欲坠的感觉,浑身没劲,就像是生病了一样,这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奈良家中的妻子。那次发高烧,他躺在床上全身无力,昏昏欲睡,玲子给他吃过药后,就一直抓着他的手,直到他睡着。
“啪!”一声枪响再次让整个变得死一般沉寂的战场有了活力,“孙二蛋,你个王八蛋,你没有刺刀啊,省点子弹吧。”一个粗狂的声音训斥着刚才开枪的士兵。几个戴着防毒面具的士兵走到羽田面前,“救我,救我。”羽田生硬的用汉语说着。
“哎,这还有个活着的小鬼子,还是个少佐呢,带他去见长官。”两个国军士兵粗暴的抓住羽田的两只胳膊,拖着向后面走去。更多的国军士兵涌上街道打扫着战场,这几百个打扫战场的国军士兵,穿着破烂不堪的军装,身上胡乱缠着的布条中还透着大片的污血。手里拿的中正式步枪、日军的三八步枪、汉阳造啥枪都有。
街道里被爆炸融化的雪水混和鲜血渗进泥土,地上变的泥泞不堪,打扫战场的每一个士兵都像是从泥潭里捞出来似的,身上沾满了血迹和泥水。带队的一个少校军官接过身边弟兄递上的水壶,把水灌进嘴里然后“哇吐”一下全部吐光,“陆长官这是要干什么呀?好好的让咱们换上这破军装和这些个破枪。还要给鬼子的尸体套上咱们的军装,他娘的,以后再也不吃肉了,这些小鬼子全都成了碎肉了。”
陆远早就把大部分人隐藏了起来,现在他的身边只有300多人而已,他打算在同一地点再次伏击日军三十三联队和三十八联队。陆远在中华门一带收拢了大量国军88师的散兵的时候,得到了大量的*,在他设定好的伏击区域内有几家商行,仓库里还有大量面粉和砂糖等物资,这让陆远更加有信心再次伏击日军。
布置好一切要向日军展示的假象后,陆远叫来了被俘虏来的羽田少佐,“羽田少佐,回去告诉你的联队长,咱们都是军人,战争是军人之间的事情,你们最好不要伤害南京城里的百姓和战俘。如果被我知道,你们乱杀百姓和战俘,如果你有命能够回到日本,那么请你以后每天入睡之前都要对着你们的天照大神祈祷,祈祷你们不要输掉这场战争,否则我会杀到日本去找你们,我会杀掉10倍的日本人来报复。”
前方阵地上,日军前沿指挥所,被陆远放回来的羽田正在向联队长野田谦吾报告全部过程,野田谦吾羽对陆远似乎很感兴趣,连陆远的举手投足这样的细节都没有放过。野田谦吾听过羽田的报告后,伸手挠了挠头感叹道,“真是个难以捉摸的家伙,羽田,你认为那个少年真的是那些支那人军人的上级吗?”
羽田被野田谦吾的问题问蒙了,仔细想了一下,羽田恭敬的回答道,“大佐阁下,从他拿的枪的来看,都是美国枪械。而且他会流利的日语,他对日本很多地方都知道,很有可能去过日本。他应该是中国上层人家的子弟,我听见那些支那军官都叫他长官。”
野田谦吾沉思着“我们要是能抓住他,对咱们在支那的战争也许会有帮助。”
“他们的士兵装备很差,子弹好像也不多了,我离开的时候,看见他们使用的是咱们帝国的枪械,他们虽然成功的伏击了我的大队,但我看见他们的尸体也不少,至少有好几千了。”羽田并没有告诉野田谦吾,是因为他贪功冒进才遭到的伏击,而且他根本就不知道,陆远是怎么炸的他们。他一直以为陆远动用了重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