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倪大本朝丁伯豪拱手。
“去吧。”丁伯豪让开道。
看着倪大本有写佝偻的背影,丁伯豪脑子里想的全是倪大本刚才那满脸的悲伤。
东家的宝贝摔碎了,东家老爷倒没有什么太大的悲伤,他一个管家却表现得无比伤痛,这是怎么回事儿?
丁伯豪也返回了厅里。
他跨进去的时候,王老爷和王锦盛父子俩正起身要走。
“哟......”王老爷想喊声“丁长官坐下喝杯茶”,瞬间又想到旁边还有下人在,于是立即改口说:“伯盛呐,我和你三弟聊了聊他提亲的事儿,你这个做大哥的可有啥意见?”
“爹,我没意见,我见过那位林小姐,看上去大概还是个洋学生,常得貌美,人也挺好。”是挺好,半路还热心让自己搭了一程马车,丁伯豪也是实话实说。
“哦?你也见过?那就好那就好,咱们家这样的人家,若是跟熊主席攀亲,那的确是高攀了,不过,这事在人为,明日咱们试一试。”王老爷也颇有信心起来。
“是。”丁伯豪简单回答。
“大哥,走走走,咱们去花园里走走,你回到家来还没去花园走过吧?我跟你说,现在可比小时候那会儿好玩多了。”王锦盛二话不说,拉上丁伯豪就往外走。
丁伯豪本来还想着要如何试探这王老爷净瓶的事儿,那只净瓶上的孔雀朝阳他越想越眼熟,象是在哪儿见过。
没想到这话还没开口,也还没机会说,就被王锦盛拽着出去。
他也只好暂时作罢,这日本的特务还没出现,来南昌城和自己接头的人都还没对上呢,净瓶不急。
俩人到了花园里,王锦盛选了个空旷的湖边小亭坐下。
俩人在亭里小圆桌边面对面坐着,这样可以互相看到对方身后的景象,因此在这儿谈论点儿什么是最为安全的,无需防隔墙有耳。
丁伯豪坐下后发现了这个问题,知道王锦盛有话要对自己说。
“说吧,有什么发现?”丁伯豪问。
“团长,还真有,我爹说,他书房里的一只净瓶今天不知道怎么的,被素素给摔破了。”王锦盛果然立即进入话题,压低声音说。
“净瓶?一只花瓶很重要吗?”丁伯豪故意装不知。
王锦盛撇撇嘴,以示“团长您没见识”,然后慢慢讲来。
“您不知道,这只净瓶可有来历了,它被畑俊六看中,这条老狗,派人找过我爹多次,出高价要买去孝敬他们那狗日的天皇,被我爹严辞拒绝了。”王锦盛愤怒地说。
畑俊六,丁伯豪知道,今年二月,血洗南京城的臭名昭著的日军屠夫松井石根被撤回日本之后,畑俊六被日本天皇派到中国来,接任松井石根的华中派遣军司令官。
“随后,咱这宅子里进过几次盗贼,爹爹就在宅子里增派了人手,这盗贼也就再无法出入了。可是没想到,这么好的宝贝儿竟然被素素给摔了。”
王锦盛悲伤的语气中还带着无比的怒意。
“如此罕见的国宝被毁,那......王老爷岂不是难过得很?”丁伯豪故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