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觉得宫中大概有人会出来,便没给上官晨服用。可是现在,她也不得不把药给上官晨吃下去了。
端着用水化开的药,花容容迟迟没有动手。她很清楚,这药喂了上官晨,他们很可能从此以后都回不到从前了。上官晨可能会把她当陌生人,更有甚者会把她当仇人……
空出一只手,轻轻地抚上上官晨的俊颜,描绘着那俊美的轮廓,喃喃自语:“上官晨,但愿此生我会来得及让你想起我!”话一落音,花容容自己也震惊了,她为什么会说这句话?
这个场景,为何又是那么的熟悉?潜意识里,这一切好像都曾经发生过一般!
可她没有太多时间考虑这么多了,咬咬牙,捏开上官晨的嘴,缓缓地将药灌下去。
杯子的药空了的时候,她的心也空了,一种莫名的钝痛蔓延开来。
静静地坐在那,深深地看着上官晨。初见时上官晨那淡漠的模样如此清晰,或许,他们就此倒退到从前。
站在门口的阿力,迟疑了一下,还是离去了。
四天后,宫里也没传出什么消息,一切都十分平静。
夜渊的出现通常都是出乎意料的。
花容容微蹙着眉心,瞥了眼此刻正大大咧咧地坐在她对面的男子。
“看到我就这表情么?”夜渊挑挑眉,“我来,可是要告诉你一个秘密哦。”
“说吧!”花容容淡淡地道。
“啧啧,这么冷淡!”夜渊似乎有些不满花容容的态度,“那我得考虑一下要不要告诉你。”
花容容深深吸了一口气,对于这个习惯性精神分裂的人,她还是选择无视吧。
“嗯哼,看来你真是不感兴趣。”
“你想说自然会说!”花容容不再看他,上官晨的脸色似乎没那么苍白了。
夜渊也扫了眼床上的上官晨,敛了敛神色,正经地说道:“上官玉秘密回京了!”
闻言,花容容侧首看了他许久。
“不信?快马加鞭,四天从西北赶回来并不是难事,更何况,有时候借助与某些力量可并不需要那么长时间!”
“上官玉不是被软禁了吗?”
夜渊笑笑,一副你果然还是天真了的模样:“上官玉是太子,除了多哈那个只懂得打仗的粗人,谁敢对他不敬?不是所有的将军,都像多哈!想巴结上官玉的人多了去了。”
花容容沉默,上官玉秘密回京。淑妃真的等不及了,可上官晨还未醒来,宫变已经迫近眉睫了。
“还有,宫中的禁军都已经被替换成上官玉的人了。就连皇帝,如今也相当于被变相软禁。”
朝政如今把持在苏丞相手中,但苏丞相的态度一直都很暧昧,从未明确表现站在哪一边。
这场仗,上官晨这边胜率微乎其微!
“他还没醒来!”花容容淡淡地说了句。
“不是上官玉死,就是你们死!”夜渊正色道,“我曾经答应过皇帝,将来上官晨与上官玉有一天兵戎相见的话,我谁都不帮!”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皇帝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我不瞒你,储君之位,皇帝一直属意上官晨。”夜渊的笑意有些意味深长。
花容容却听得心头一颤,皇帝早就料到他们兄弟阋墙,却一直放任。明知上官晨更适合当皇帝,他却册封上官玉为太子……皇帝为了他的帝位,居然从小就开始算计自己的儿子!
她忽然明白了什么!
“皇帝并没有生病?”
“小病,只是被人下毒了。”夜渊云淡风轻。
花容容倏地站起来,紧紧盯着夜渊:“淑妃?”
夜渊没有回答她的话:“等着看戏吧!还有,上官晨醒了。”夜渊指了指她身后。
花容容猛地回首,对上的却是陌生淡漠的眸子。她的心跌至谷底,冷若冰窖,果然如她所料。
“还好吗?”花容容刻意忽略内心的苦涩,直直望着他低声问道。
上官晨只是漠然地望着她和夜渊,随即掀开被子下床,直直越过花容容来到夜渊面前:“父皇被谁下毒了?”
“你心底不是更清楚吗?”上官晨凌厉的眼神对夜渊不起半点作用。
上官晨半眯着眸子,片刻之后,他径自离开房间。从头到尾没有和花容容说过半句话!
花容容神色复杂,眼底闪过受伤。缓缓收回伸出一点点的手,咫尺天涯,也不过如此。一旁的夜渊见状,也有些无奈之色。
他伸手轻轻拍了拍花容容的肩膀,劝慰道:“一时而已,你不要想太多。”
花容容沉默,只是一直望着上官晨背影消失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