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
后院内宅却异常寂寥冷清,丁家老母昨儿夜里受了气,今儿又卧在病榻好生歇养着,倒是让王妩怜图了个耳根清净。
没了丁老太的数落,她直睡到午时方起,又将自己打扮了一番,走出房间,想往前门酒楼去,半途又却步了,只闻着酒楼里热闹的声浪,就怕进去了,少不了得帮忙端菜斟酒什么的,会累着自己。
索性,留在了后院,陪骧儿玩躲猫猫,她绕着墙根走几步,扒着酒楼往院子这头半敞的几扇小窗,忍不住窥探了一下楼里的动静,在桌桌酒客之间,瞄到了痴娘忙碌的身影。
痴娘绕着桌子,端酒送菜,时不时还得给客人斟酒,像只陀螺似的忙转个不停,脸上却没有半点不耐烦的神色,眉眼弯弯地冲着客人笑,十分热情周到。来的客人见她笑靥如花,也深受感染,推杯换盏时更是欢声笑语不断。
大壮、二壮这两个酒保,给客人们上菜时,也笑容可掬,干劲儿十足,半点不觉得累。
丁翎则在柜台内拨着算盘,将那算盘珠子拨得脆儿响,迎着痴娘瞅来的眼神,时不时温和一笑,耳边便闻得酒客们起哄调侃之声:
“丁老板一回来,痴娘整个人都变样儿了,瞧瞧、瞧瞧!笑得跟朵花儿似的,可滋润了!”
“丁老板,加把劲呀!让你媳妇害个喜,争取三年抱俩,儿女成双!”
“晚上往凉席子底下洒些花生嘛!有兆头哈哈哈——”
……
小俩口耳根微红,一个忙道:“承各位吉言!多谢、多谢了!”一个则羞怯答:“四郎刚回,你们、你们别闹他!”
“哟、哟哟!瞧瞧这小媳妇,胳膊肘往里拐得明显哪!这般心疼自家如意郎,啧啧,老子杯里这哪是酒?分明是醋!”
酒客粗犷的声音一落,哄堂大笑。
痴娘红着脸躲了去,偏是跑到柜台里头,挨在四郎身边,一双璧人,养眼之极,又叫人好生羡慕。
偶尔,店里还来些沽酒的女客,拉住痴娘唠嗑唠嗑家长里短,十分熟络。
痴娘不仅在这酒楼里、连同这整条东街儿上,都似是深受大伙儿的喜欢。
看痴娘在人前的一举一动,王妩怜心里琢磨着:自个妹子怎么就讨了大伙儿的欢心?难不成是她说话的方式、干活儿时的样子、穿衣打扮的品位……样样都入了众人的眼?
怎么就那样的……令她的四郎情迷于她?
怎么就那样的……牢牢的拴住了丈夫的心?
小窗外,窥探着的那双眼睛,浮了些些羡慕、几许嫉妒,王妩怜若有所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