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直直指向贺兰山麓西北方向:“徐军师,这里是不是叫做巴彦浩特?”
徐芷晴咬着牙点点头:“不错,这里就是巴彦浩特,位于贺兰山西北方向。平原开阔,擅产滩羊,其滩羊毛色细润,卷曲如云,便是名闻遐迩的‘千金裘’。突厥人的补给,大多是经此周转而来。”
“就是它了!”林晚荣重重一掌拍在地图上:“突厥人的咽喉!”
帐中诸人噤若寒蝉。良久,左丘才道:“林兄弟,你是不是疯了?胡人明知巴彦浩特依着贺兰山西北麓,却仍是放心大胆的将补给中转站设在这里,你可知这是为了什么?”
“愿闻其详。”林晚荣抱抱拳。
左丘摇摇头,叹道:“不仅是因为此处物产丰美、距离五原路程极近,更为重要的一点,乃是因为这贺兰山自东向西北,千古以来就是死路一条,从没有人能活着走出去过。若非如此,突厥人早就杀过来了。把补给的中转站设在这里,他们比我们更放心那!”
“是啊,这根本就是一条死路,”于宗才附和道:“林将军,你莫非是想做英雄想疯了?若这条路通了,我们和突厥,还有什么天险可以阻隔?”
林晚荣长长吁了口气:“于老弟,越是不可能的事情,就越有突破的可能。这条路你没有亲自走过,你怎么就能断定它是一条死路?”
“无数的先人传说的事情,难道还会有错?”于宗才哼了声。
“先人未必每件事情都是对的,路是要人踩出来的。”林晚荣叹了口气,悠悠道。
帐中一时安静之极,仿佛落针的声音都清晰可闻。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徐芷晴身上,看她怎么个说法。徐小姐盯着地图,咬着红唇沉默良久,方才轻轻开口:“走这条路,你有多大的把握?”
林晚荣郑重摇头:“没有把握。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贺兰山的东西麓,必定有路相通,只是我们一时还没有找到而已。”
他神情笃笃的样子,叫徐芷晴一阵迷惑。以她对林晚荣的了解,这人小事上无真话,大事上无假话,尤其是这种关系着大华命脉的时刻,他绝不会无的放矢。“那你怎能如此笃定?”徐芷晴压低了声音,轻怨道。
林晚荣也不知该怎么解释,难道说我以前来旅游过?事实上贺兰山脉确有数条东西走廊,但在这个世界能不能走得通,他也没有几分把握。
林晚荣摇头苦笑:“不是我笃定,实在是情势所逼。如果哪位大哥能想出更好的办法,鬼才愿意去深山老林里旅游呢。”
众人皆都沉默着。确如林晚荣所说,现在大军驻扎在贺兰山脚下,突厥人正在稳扎稳打向此推进,一场血战势所难免。如果想不出其他办法,就只有与突厥人决战到底了。
徐芷晴自也知道这个道理,一时很是踌躇。沉默良久,方才叹道:“今曰先议到此处吧,待我好生想想。”
众人知她为难,便皆告辞了出来,林晚荣还未走出几步,却被徐小姐拉住了:“你先等等——”
“徐小姐,找我有事?”看左丘他们走出老远了,林晚荣转过身来,嘻嘻笑道。
徐芷晴自衣衫里取出一封书信,也不言语,默默递给他。林晚荣拆开信封扫了眼,只见那首页画着个清淡如仙的女子,端坐小亭之中,秀眉微蹙,神情楚楚,小腹微微鼓起,却是个心怀思念的闺中少妇。
“青旋!”林晚荣大喜,这竟是京中寄来的一封家书,首页便是肖小姐的自画像。肖青旋一字未着,这轻轻的一副素像,却已将千言万语全数寄至。
第二页又是个女子。这女子坐在马车中,掀起帘子露出个美丽动人的脸颊,眉间英气中带着淡淡的幽怨,那莲足不经意伸出车厢来,脚踝上一截鲜艳的红线轻轻飞舞。
“大小姐!”林晚荣喜不自禁,这又是萧玉若的一副自画像,那疲惫奔波中的刻骨思念一览无遗。
接下来便是凝儿、巧巧、玉霜、仙儿……几位夫人每人都自画了一副肖像,情形场景各异,姿态模样更不同,却与各自脾姓本能暗相符合,更把那无尽的相思展现了个淋漓尽致。
尤以凝儿这丫头最有创意,横卧在牙床,神情慵懒,丝被裹着娇躯,微微露出个粉嫩的肩头,一只洁白皓腕伸出衾被,轻挑着鲜红的火烛,红润小脸上笼罩着层淡淡的粉晕,娇媚的连那烛火都要压了下去。
整封家书除了诸位夫人的画像,剩下的一个字都没有,却叫人看的心头火热。这真是世界上最有创意的家书了,也不知是谁想出来的主意,实在太特别、太有才了!
凝儿这丫头,干嘛要盖被子呢!林晚荣恼火的哼了声,目光在每位夫人身上都留恋半晌,口水不知滴落了多少。
“看完了么?!”徐芷晴悠悠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林晚荣一惊,这才想起旁边还有个徐小姐呢,忙抹了嘴角口水,打个哈哈道:“看完了,看完了。青旋她们几个,这画画的真不错,就是衣服穿的稍微多了点,等我写个信回去叫她们改进,下次画几张红妆沐浴图送来,要带桑拿的。”
徐芷晴脸上泛起股淡淡的红晕,柔道:“你家有娇妻美眷,深情款款、关怀厚爱,不知羡煞了多少旁人——横贯贺兰山、扼住胡人的咽喉,这般危险的事情,你还要去么?!”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