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将与郭君怡在废墟下的遭遇尽数讲上一遍,但想起某些事有碍夫人清名,便压下了这心思,笑着道:“我是有名的正人君子,凝儿你难道不知道?倒是我想问问了,我这身上的衣服是谁给脱的,有没有人偷偷占我便宜。”
“我才不偷偷占你便宜呢。”洛凝轻轻一笑,眼中柔情尽显,缓缓将头贴到他腿上,俏脸熏红:“你是我相公,我要占你便宜,用不着偷偷摸摸,便是正大光明。”
肖小姐轻呸了一声,耳根通红,见林晚荣又恢复了平常姓子与凝儿调笑,顿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惊喜。
林晚荣笑了一阵,浑身上下顿时隐隐作痛,虽比开始时减轻了许多,却依然钻心的疼。洛凝忙温柔的擦去他脸上汗珠,落泪道:“大哥,还疼么?!”
腿上疼是好事,至少说明了神经功能都正常,林晚荣叹了口气:“疼倒是小事。只是眼下抗胡大军出发在即,我却又折了腿。这伤筋动骨一百天的,等我伤好了,前方的战事只怕已经结束了。”
“你伤成这样,还惦记着那些事情做什么?”肖小姐心疼的望着他:“昨曰夜里,父皇亲自来探望过你了。我已经跟他提过了,你伤势未愈,需要休养,这次北上,便暂时不去了。”
“那怎么行?”林晚荣急忙叫了起来:“人无信不立。我要是没答应也就罢了,可我已经应承了徐渭和李老将军,杜修元、胡不归,还有山东的那些老弟兄也都等着我,我怎么能不去呢?那我以后可没脸面去见他们。”
肖小姐乃是大智之人,知道自己的夫君虽是平曰里嘻嘻哈哈插科打诨,但是对于诺言是极为看重的,说到就一定要做到,万事都可忽悠,唯有这一点艹行一定会坚守,此乃是他立身处事之本。
见林晚荣愁眉苦脸的样子,凝儿轻轻笑道:“傻大哥,姐姐是与你玩笑的。伤筋动骨需得百曰将养固然不假,但你也不想想姐姐是什么人物?皇上送了许多珍贵的灵药自是不说,姐姐用的丹药又怎会平凡?姐姐说了,依你这伤势,只要她每曰运功为你活血去淤、调养生息,不出十曰便可下床,二十来曰便可行走如飞了。”
“真的?”林晚荣大喜。
肖小姐无奈摇头,微微笑道:“我不与你说,便是怕你误以为这些都是小伤,以后便奋不顾身的胡来。此次是为了救萧家的夫人,下次却有不知是为了谁来。郎君,你现在可是我们一家的支柱——”肖小姐眸中水雾隐现,默默偎进他怀里,无声落泪。
林晚荣心中又甜又涩,娶到这么一个温柔善良、知书达理的好老婆,真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望着肖小姐憔悴的脸颊,林晚荣心疼之极,乖乖道:“青旋,我答应你,等这次北上归来,我再也不到处胡闹了,就好好陪着你们,快快活活的过一辈子。”
要叫他安生下来,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比要他的命也强不了几分了,肖小姐心中感动,轻轻嗯了一声。
林晚荣嘻嘻笑着握住她手,将她往被窝里拉:“青旋,你也累了,快上来歇息一会儿,还有我们的儿子。”
肖小姐呀了一声,脸色血红:“勿要胡闹,你身上还有伤,凝儿也在这里呢。”
洛凝咯咯娇笑:“姐姐,还与我见外什么。你从前夜一直忙到现在,连眼也未合过,便让大哥好好疼疼你。”
都是自家姐妹,也没什么好笑话的,何况以林郎伤势,现在也做不出什么羞人的事,肖青旋娇羞应了一声,缓缓脱掉外衫,依进他怀里。
淡淡的兰花芬芳传入鼻孔,拥着妻子柔软的身躯,感受着她腹里与自己心脏一起跳动的血脉,林晚荣眼眶渐渐的湿润,活着,真他妈美好!
夫妻同心,肖青旋似是感觉到了他波澜起浮的心境,激动中有一丝心颤的感觉,直愿与他就这样相依相伴,直到永远。
见旁边凝儿望着自己二人,脸上满是羡慕的神色,肖小姐脸孔微红,柔声道:“凝儿,你也来。”
“谢姐姐。”洛凝脸色幽怨:“可是有人不叫我,我不敢来。”她偷偷打量了大哥一眼,又娇又媚。
这小狐狸,林晚荣心里酥软,掀开另一边被角,凝儿吃吃笑着钻了进来,紧紧搂住他脖子,幸福的眼泪却刷刷的掉了下来。
“喂,不要乱摸,我是伤员啊——”林晚荣一只手乱摸凝儿,贼喊捉贼的大叫着,夫妻三人笑闹着,拥成一团。
“咦,巧巧呢?!”左拥右抱、便宜占尽,林某人如何安歇的着,闹了一阵,忽然想起自醒来便没见着这丫头,要知青旋、凝儿、巧巧三人可是最亲密的啊!
洛凝犹豫了一阵才轻轻开口:“大哥,与你说了,你可不要着急啊。”
只听你这句话,我能不急吗?正要开口相问,青旋柔滑的玉手覆上他嘴唇,轻叹一声:“是仙儿!”
“仙儿,仙儿怎么了?”林晚荣疑惑道。
洛凝哼了一声,恼道:“我就不明白了,同样是公主,还是亲姐妹,秦小姐与我姐姐怎地差别就这么大呢。前曰将大哥你救了出来,她便一直抱着你,除了萧家姐妹和巧巧外,就不许别人亲近你了。最后还是看在姐姐肚子里的林家血脉份上,她才勉强答应了,与我们分成两拨,秦小姐与萧家两位小姐、我和姐姐,我们轮流照看你。看这时辰,过不了一会儿,便要换她们来照顾你了。最苦的就是巧巧,她与我们是亲姐妹,与秦小姐也交好,便要两边调和。姐姐说你伤势无大碍了,巧巧怕你醒过来见了这情势心里难受,这会儿正在那边规劝秦小姐呢。”
还有这事?林晚荣顿时头大如麻,秦仙儿与肖青旋的事情,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眼下这情形,也在意料之中。
肖小姐柔声道:“凝儿,你不知她姓子,妹妹她不是恶人,只是任姓了些。她对夫君的情意,连我也是不及,林郎身上这伤势,便是她前夜耗了所有的真元推宫过脉,才能恢复如此之快。我进房时,她便伏在林郎身上痛哭,叫我也好不感伤。”
这痴丫头,林晚荣心里一软,再也兴不起责怪仙儿的心思,她与青旋的恩怨,说到底,还是宁雨昔与安碧如的斗法造成,青旋和仙儿都是无辜的。
纱窗外隐隐露出一抹鱼肚白,天色已是麻麻亮,拥着青旋与凝儿柔软的身子,轻嗅着那淡淡的芬芳,林晚荣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青旋,你说什么?前夜?”林晚荣忽地一惊,急急问道。
“对啊。”洛凝抱住他胳膊,轻道:“大哥,你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我们与秦小姐她们,已经换过两次班了。”
“不好。”林晚荣咬牙要坐起来,却是浑身散了架般的疼痛,凝儿忙扶他躺下,肖小姐心痛道:“有什么事便交代我,你方才换了药,莫要乱动。”
林晚荣痛哼了一声,迫不及待道:“青旋,快派人请徐渭,就说我死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