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元志说:“真的,我姐还能干出什么事来?”
等上官睿拿了热水回来,就看见安元志睡在床上,他大哥抱着小婴儿在帐中来回走着。
“你怎么这么慢?”安元志睡在床上跟上官睿道:“你要是把这小子饿哭了,我们三个一个也逃不了。”
“好了。”上官勇拦住了上官睿,没让自己的弟弟冲上去打自己的小舅子。
上官兄弟二人是带大了自家小妹的人,怎么照顾小婴儿他们比安元志懂得多。等兄弟俩忙完了孩子,再看安元志时,发现已经安元志已经睡在上官勇的床上睡着了。
“他倒是心大。”上官睿忿忿不平地道:“这种时候他还能睡得着?大哥,这孩子到底是谁?”
上官勇替安元志把被子盖上了,把小皇子放到了上官睿的床上,然后才跟上官睿说:“他真的是皇子,他的母亲叫夭桃,是你大嫂从宫里的下奴院救出来的女人。”
上官睿目瞪口呆地听着自己的大哥说话,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安元志把小皇子都抱来了,上官勇也就不准备再瞒着自己的兄弟什么了,反正到了最后上官睿都会知道。
安元志其实是在床上装睡,他的姐夫不好糊弄,再让上官勇问下去,安元志怕自己的瞎话越说越瞎,最后只能让上官勇把真话说出来。安锦绣不想让上官勇为她担心,安元志只能成全姐姐的这个心愿。
坚着耳朵听上官勇跟上官睿说的话,安元志好像又经历了一遍他们这两年来过的日子一样。明明好好的一家人,说散就散了。安元志突然就又想起了自己的母亲,绣姨娘就是深扎在安元志心里的一根剌,每每只要触碰到,就让他疼痛难忍。
上官睿听完上官勇的话后,倒没有发多长时间的呆,只是看着自己床上的小皇子道:“大嫂想养他吗?”
上官勇道:“她入了宫后,需要有一个儿子傍身。”
“大嫂入了宫后,还能再出来吗?”上官睿小声问上官勇道。
上官勇沉默了。
“大哥啊!”上官睿急道:“你真的相信大嫂还有跟你相守的一天?”
上官勇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了一句:“她活着就好。”
不单是上官睿红了眼眶,就是安元志也觉得心中一阵酸楚,他姐姐过得不易,他的这个姐夫又何尝活得开心过?
王荣祖是大内六品侍卫,论起在宫里当差的资历比韩约要深,只是运气没有韩约好,韩约如今都升为了正五品,王侍卫还在六品的官位上呆着。从表面上看,王荣祖跟韩约相处的不错,但在心里,王荣祖看不上韩约。
靠着一个女人上位,这算什么本事?
王荣祖的祖上一直是项氏的家将,他被选入宫当大内侍卫,也是由项氏皇后一手安排,只是一个小小的六品侍卫,不引人注意,没人去关心王荣祖的背景。云霄关一役,王氏族人全部战死,王荣祖为了这事,偷偷哭过好几回。
王荣祖现在也闹不清自己是不是应该去恨皇后,要不是为了项氏自己的野心,他的家人也不会死,只是王荣祖也反抗不了皇后,因为他的命就捏在皇后的手中。只要皇后说出他也是云霄关叛将之后,那王荣祖就是有十条命也一定会死。
对于安锦绣这个主子,王荣祖没有恶感,娇弱的一个美人,对他们这些侍卫也从来没有摆过主子的架子,这样一个看着就经不起风雨,还心肠很好的美人,任何一个男人都生不出恶感来。只是为了皇后,王荣祖不得不尽自己皇后眼线的职责,对安锦绣他只能说一声抱歉。
这天夜里,他是想去杀夭桃的,皇后给他的命令就是安锦绣病发之后,马上杀了夭桃,斩草除根。在听到韩约带着人来的动静后,王荣祖便逃出了那个后院,在庵堂里转了几圈后,确定身后没有人跟着了,才回到自己住着的院子。
天快亮的时候,庵堂里响起了幽幽的钟声,雨也下了起来,淅淅沥沥的,让这个建在山脚下的庵堂显得格外的幽寂,不沾人烟。
王荣祖悄悄地出了房间,他得尽快地除去夭桃,否则皇后那里他没办法交差。快到地窑所在的那个后院时,王荣祖就看见伺候安锦绣的紫鸳拉着那个叫袁义的太监,一路往自己这里急走了过来,王荣祖忙闪身进了一旁的树丛里。
“你到底有什么话要跟我说?”袁义被紫鸳拉到了这一处树萌下后,就怎么也不肯走了,问紫鸳道:“你不知道主子的身边现在不能离人吗?”
紫鸳四下里看了看,然后跟袁义说:“袁大哥,我害怕。”
袁义说:“你怕什么?主子为你说过情了,圣上不会再怪你了。”
“不是这个。”
“那你怕什么?”袁义笑了起来:“我们的紫鸳丫头还有怕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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